康玉梅交代了幾句,就扭著胯走了,清哥兒看著手里的衣服,衣服是最便宜的黑灰的棉麻料子,清哥兒并不缺,他心里清楚,康玉梅不過是借著幾件衣服點他呢。
他哪敢進村長家的門?
清哥兒站在門前正想著,王連越提著東西就來到了跟前,他應當是剛從山里回來,頭發散了亂了,衣袖口上還破了個大窟窿。
“給給給,快拿著。”王連越從背上拿下來一個布兜子,這布兜子還是清哥兒給他縫的,打開里面是金黃燦燦的柿子。
“哪里得了這么多柿子!”清哥兒高興的看向他,“你拿去賣得賣不少錢呢!”
“這是給你摘的,不賣!”王連越卻搖頭,然后神神秘秘的從xiong口掏出來東西,“別急著高興,你看這是什么?”
清哥兒抬頭,只見他拎著兩只毛茸茸的兔子,兔子還小,被抓著耳朵直蹬腿,通紅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活潑可愛極了。
“你拿著,要養就養,不養就填個肉吃。”
清哥兒哪里敢殺,當即回去在柴房用稻草圍了個圈,又用剛才康玉梅給的衣服墊了層窩,給他們養起來了,不過也沒什么吃的,只能扔點干白菜葉子,活不活看它們造化。
至于那些柿子,清哥兒只要了一點,剩下的死活不愿意收,又聽到王連越說話的聲音沙啞,好像是得了風寒,急急忙忙的去廚房給他煮了點姜湯。
姜湯盛了滿滿一碗,本來是想著從墻頭上遞過去,但是太燙了,清哥兒個頭又不高,怕撒,就叫王連越來門口。
“姜湯不能治病,還是去找谷大爺開點藥的好。”
清哥兒站在自己家門口,背靠在剛擦干凈的木頭門上,王連越也就剛出自家大門,離著清哥兒不過兩步遠。
兩個人就這么在門口說了兩句話,王連越喝了姜湯,渾身溫暖舒暢,他咳嗽了幾聲,發了一腦門的汗。
“我身體好的很,喝了你的湯明天這病就能好。”
他們三家離著村里遠,背靠著大山,旁邊也沒個幾畝地,平時就他們三個人走動,安靜的很,村里的那些小孩子們都愛往這邊跑,專門挑爹娘看不見的地方作妖。
石頭和鐵蛋就是這幫孩子的頭,冬天去河里砸冰撈魚也就他倆能干的出來。
冰面凍的結實,一般孩子是砸不開的,但是河邊經常有人砸冰去水,有的地方就凍得薄,孩子用力砸就能砸開,所以意外就悄悄發生了。
王連越正想破頭皮跟清哥兒搭話呢,有個小哥兒哭著跑過來,嘴里喊著救命。
“咋了,苗苗你好好說,出什么事了?”
清哥兒蹲下,拿著帕子給苗苗擦了擦眼淚,苗苗是村頭賣豆腐的夫郎家里的哥兒,生的白白凈凈的,額間的哥兒痣又紅又圓,眼睛烏黑發亮,此刻卻灌滿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