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抹黑繡了幾個大夜,眼睛都有點盲了,看東西都重影,清哥兒想,今天賺的錢夠他一個月吃喝了,眼下終于可以放松放松了。
“今年大旱,人們都不好過啊,現在連米都漲價了。”
“先多買點吧,別臨近過年了米價高漲,到時候年都過不好。”
清哥兒一進糧食店,就聽到前面排隊的人聊米價。
他眼巴巴的往前瞅,看到墻上貼了張大紙,別的字倒是不認識,但是還是認識幾個數的,說是新米漲兩文,一斤十二文錢,糙米漲一文,一斤八文錢。
“老板,我要五斤糙米,兩斤細磨的白面粉,還要兩斤黃米面。”
糙米是稻谷去殼后的大米,口感較粗,質地緊密,煮起來也比較費時,與普通精致細磨的新米不同,相比之下價格自然便宜些。
白面粉一般摻著黃米面蒸饅頭吃,想吃點好的,就直接用白面粉做面條,大火煮開,放兩片青菜葉子,碗底鋪點豬油,加入面和面湯,上頭撒點蔥花,別提多好吃!
付了七十文錢,清哥兒提著東西,又去了躺肉鋪,撿了塊沒人買的豬肝,花了五文錢。
“這頭豬養的好,你看著豬油厚的喲,要不要來一塊,哥給你便宜點。”
賣豬肉的屠夫是杏花村的,早就把清哥兒給認出來了,他將刀用力卡在案板上,抬起袖口摸了把臉上的汗。
“那給我少來一點吧。”
清哥兒可能是餓極了,看著油膩膩肥油咽了咽口水,他想,買點回去練點豬油,他一個人吃不了多少,存著過年的時候,吃點葷的潤潤口也是好的。
屠夫一刀下去,切了兩寸厚,“你看這成嗎,一斤多五兩,三十文。”
“不不,我要不了那么多,”清哥兒連忙搖頭,“我要十文錢的就好。”
“剛開始你不說,都切下來了,你不全要,剩下的怎么著?”屠夫一聽不樂意了,態度惡劣了不少,“全買了吧,又沒多少錢,那老頭死的時候沒給你留點錢?”
“沒有,我沒錢,”清哥兒鼓起勇氣,聲音大了幾分,“就要半斤,十、十文錢的,多了不要。”
屠夫聽他這么說沒折,嘴里罵罵咧咧的,還是給他切了一小塊,一稱六兩,抬眼瞪著清哥兒,聲音粗獷。
“多一兩成不成?”
清哥兒忙點頭,給了他十二文,一手拎著米面,一手拿著豬肝和豬油往家走去。
他的腳步很快,拎著這么沉的東西,腿也不打顫,這都是出嫁前在家做苦活練出來的,這會不早了,太陽剛要落山,趁著還有點光亮,早點回家做點吃的,還能省一筆燈油錢。
約莫半個時辰,清哥兒就到家了,他剛放好東西,虛掩的門被推開,一個面容和善的嬸子,看見他在家,笑著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