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目測身高八尺,一身黑色皮革穿在身上,頭發凌亂,衣衫不整,生的濃眉大眼,臉上帶著疲倦,像是旅途遙遠的過路人,背后還背著一把大刀,渾身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戮氣息。
說話的人被他瞪了一眼,膽怯了一下,隨后說道:
“您不是這里的人,不清楚也正常,呂虎是這片有名的混混,經常滋事挑事,他姐夫是縣衙的衙役,受苦的窮民百姓,告官都沒用!簡直無法無天。”
他說了半響,旁邊的人沒沒出聲,他大著膽子瞅了一眼。
只見這男人眼神發直的看著那哥兒,他順著目光看向那哥兒,哥兒嘴唇發白,不知是冷的還是嚇得,臉頰生了紅暈,額前的幾縷頭發打shi緊貼在臉頰兩側,好不可憐。
突然的,旁邊的男子動了,他將背后的鐵刀豎在地面上,大刀闊斧的往前一站,輕掀眼皮,冷漠的看向那三個人,他語氣平淡,但是帶著不可忽視的威嚴。
“前面的,擋路了,給我讓一讓?”
呂虎怎么能被一把刀給嚇唬住,他送開抓著清哥兒的手,挑釁的看向出聲的漢子。
“哪來的不長眼的東西?”
待看清他那把大刀上的血漬后,才從心里害怕了起來,這刀絕對是殺過人的,這人說不定是哪個山頭的土匪或者是西北戰場的逃兵。
“哼,嫁過人的二手婊子,”呂虎瞥了一眼那男子,踹了一腳那個瘦猴,轉身離開,“別丟人現眼了,爺帶你去醉春樓長長見識!”
三個人走遠后,清哥兒才敢抬頭看向幫他的男子,他嘴巴張合,半響說不出來話。
“請問縣衙怎么走?”
好在那男子并不在意,等清哥兒幫他指了路,他將刀收起來后,往前走了幾步,隨后又轉身看了眼清哥兒的臉,眼底多了幾分溫柔,自認為語氣溫和的說道。
“多謝。”
而被多看了一眼的清哥兒,可是嚇了一跳,那男子看起來太兇了,無端讓他想起村里獵戶家的狼狗,狗多是忠誠憨厚的,但是見過血的獵狗則不同,血激發了他們的野性,那男子給他的感覺就是如此。
鄰居
鬧劇過后,人群都散開,碰巧有位嬸子看見了清哥兒繡的鞋面,直呼圖案精美獨特,大手一揮買了四幅。
“嬸子,這副送您了,回家給孩子納雙鞋底,做雙新鞋穿。”清哥兒將最后一副鞋面送給旁邊的嬸子,將掙得錢仔細放進貼身的荷包里。
今天一共掙了一百四十文錢,算不小的一筆錢了,清哥兒將荷包塞進懷里,整理好衣服,起身動作幅度大,他還輕輕地拍了拍xiong膛,確保荷包還在。
王二一家舉家搬遷,地和舊房子全賣了,清哥兒除了一間茅草屋,什么也沒分到,也沒給分到地,還是村長見他實在可憐,跟族里商量著,分了他一畝旱地,一畝水田,也算是餓不死。
今年收成不好,水田種的水稻顆粒無收,清哥兒沒辦法,只能到處找賺錢的法子,好能買點糧食度過這個寒冬。
好在自己小時候跟著爹爹,學了些繡藝,秋天旱田的花生長得不錯,賣花生留了些余錢,清哥兒咬牙買了些棉布棉線,繡了這么多繡品,拋除本錢,這一遭賺了九十多文呢。
連著抹黑繡了幾個大夜,眼睛都有點盲了,看東西都重影,清哥兒想,今天賺的錢夠他一個月吃喝了,眼下終于可以放松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