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沈清慈仍陷入沉思。
她先是鈍鈍地看著手里的熱的蘋果水,比剛才室外的香檳看上去更有湛秋的風格。
湛秋只為她倒了半杯,透過杯壁傳出來的溫暖,跟冬日初次喝到時沒有兩樣。
她抬眼望湛秋,又疑心自己聽錯了,湛秋的語氣跟表情就像素描紙上的初稿,清淡而簡略,不像做了一個濃墨重彩的決定。
她于是懷疑,這句話又是什么小說梗嗎?
還是最近的熱門段子?
湛秋的冷幽默?
她寧愿她是落伍的、是滯后且無趣的,她可以“不以為然”地聽湛秋耐心跟她解釋。
但是湛秋這次沒解釋了,像打算暖手那樣緊緊捧著茶杯,吹了吹,夸今日份的果茶好喝:“好甜,你嘗嘗好不好喝。”
仿佛這個話題已經聊完了。
沈清慈按著她的指令把熱茶喝下去,沒有學像湛秋那樣吹,因為力氣不足。
好在茶水的溫度被嚴格控制在適宜入口的溫度,溫度只是微燙,直接喝舌頭也不疼。
果茶甜潤不膩,是很好喝,里面還有紅棗的甜味。
“突然決定的嗎?”
沈清慈聽見自己問她,聲音如常,比她內心的想法更平靜。
好像真正的她躲在一旁,看另一個人跟湛秋交流。
沈清慈跟湛秋共坐在同一條沙發(fā)上,隔著落地窗,庭院里的樹木都不是尋常可見的品類,比沈清慈在任何地方看到的都要有生命力。
一看就是湛秋的樹。
湛秋今天作為主人公,定了一個簡約風的故事線,沒有穿上沈清慈想象中繁復的禮裙,一身白色系的穿搭。
但還是精致地做了頭發(fā),戴了首飾,珠光寶氣十足。
珠寶璀璨,而她那張年輕的臉上帶著幾抹不諳世事的艷麗。
美,漂亮,但是沒有做店員時的青春可愛氣息,像一個形同陌路的局外人。
湛秋把該說的話都說出口,心里一一打鉤,要道歉,要宣布消息,要周到地收個尾,按她姐教的那樣體面。
好在,沈清慈今天出席了,很好說話,沒有冷冷的帶著刺,表露出不耐煩或不高興。
也沒有故意試探她的底線,看她們能不能回到不談長久但是可以曖昧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