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上班之前她都認為,她身邊的人、遇見的人就是會無條件愛她,因為她討喜,她可愛,她魅力大,她應該收到愛。
所以她認為沈清慈愛她也會像呼吸一樣簡單。
結果不是。
解釋一下,不是她非要去想沈清慈,而是沈清慈來店里找她了。
兩人自從公寓那夜之后沒再見過,湛秋驗證了她的心思以后,想了想,還是知道沒有必要再見。
那晚的糾纏是畫蛇添足,收尾收得不干凈,是很多故事的通病。
這也不能怪她。
現在拒絕也拒絕了,傘也還了,她們就真的沒有瓜葛了。
那天早上沈清慈心情一般,臉色并不好,興許是不喜歡跟湛秋累贅的發展,又興許是湛秋說的關于顏樂的事讓她心煩。
但她還是讓人送早餐上樓,想留湛秋吃完再走。
湛秋沒有答應,一起吃早飯在湛秋看來是一件親昵的事情,跟一起吃午餐、晚餐的含義都不相同。
甚至可以說,多數時候人們只會跟家人吃早飯。
她不想跟沈清慈一起。
氣氛不合適。
離開前,她在玄關換鞋,那把被裝在傘帶里的長柄雨傘原封不動。
湛秋沒再提醒沈清慈檢查。
沈清慈也沒出來送她,湛秋離開前,看見她從衣帽間取了一套床品去主臥換。
公寓保潔每天會來打掃,不需要沈清慈親自換,但是沈清慈不知是害羞還是潔癖,又或是不上班閑不住,居然主動在收拾。
湛秋禮貌地問她,需要自己幫忙嗎?
沈清慈的聲音冷而淡,說不用,讓她早點回去吧。
湛秋于是直接走了。
回家的路上湛秋哭了一場,她自認為不是矯情脆弱的人,但是這樣的體驗讓她太陌生,也太不舒服了。
以前的每一次,包括被遺忘的酒店記憶里,親密以后的分開一定都是羞赧的,是憧憬的,是值得回味的。
像信步從植物園里穿梭,出來以后手里是枝帶露水的鮮花,裙邊還有青草與玫瑰的香氣,心情好得無邊無際。
怎么會有這種時刻,共枕一夜,離開時嘴巴里和心里都是苦的,她花園里的一百只蜜蜂也采不滿她需要的甜味。
湛秋不肯漠視自己的直觀感受,因為她不喜歡當下的滋味,所以她就哭了,讓眼淚把苦跟澀都帶離身體。
咨詢師跟她說,哭不是奇怪的行為,這點她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