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也恰是江晚放學+下班的時間。
二人在明云殿門口碰了個正著。
“是你。”許清塵讓俯身參見的江晚平身,瞇了瞇眼,道:“你每日都是這個時晌才回明云殿來伺候?”
江晚頷首,淡聲:“寶兒殿下允許小人在修習課業之余,再去御馬監學些東西。小人自知耽擱了伺候寶兒殿下,還請太子殿下責罰。”
說是請太子責罰,可他的聲線和表情乃至動作中都不帶半點兒驚懼失措,甚至也沒有伴在許寶寶身邊時的那份溫馴順遂。
這小太監,果真不是一般角色。
許清塵望著和跟在許寶寶身邊時判若兩人的江晚,不由一笑。
緊接著道:“既然寶兒同意你去御馬監,你也需要在御馬監學東西,倒不如……本宮再尋個辦事爽利的太監跟在寶兒身邊,直接調你去御馬監當差算了?”
其實許清塵說這話,本是好心,他是當真覺得江晚這般人才,又有出頭之心,不如早早就成了御馬監的人,日后定有不錯的前途。
可這話在江晚聽來,卻是別有用意。
江晚猛地抬臉,似乎忘卻了尊卑有別一般,寒涼目光一錯不錯地落在了許清塵的臉上。
這道眼神激得許清塵一戰,卻也很快穩定了深色,略帶好笑地沉聲問道:“怎么,不愿去?”
話音落,未等江晚回應,就聽院內傳來紅梅的聲音:“何人在前,可是江小公公?殿下久等不見回來,命我出來尋你呢!殿下因為鼽癥的事兒惱了你了,你還不回去認錯,在這兒磨蹭什……”
紅梅呼喚著,忽然借著燈光看清了太子的身形樣貌,嚇了一跳,連忙行禮請對方原諒自己的冒犯。
許清塵自然不會怪罪紅梅,只是因為紅梅的出現,他和江晚方才的對話也被打斷了。剛才的話茬無人再接,許清塵回味著江晚方才盯著自己時涼颼颼的眼神,又深深地看了小太監一眼,方才與紅梅告別,帶人離去。
紅梅躬身恭送太子離開,尚未起身,便聽江晚微涼的聲線多了幾分急躁,問她:“殿下惱我,是怎樣惱的?”
小心機
她再想弄死許寶兒,卻已經是力……
紅梅說許寶寶惱江晚了,
其實有點夸張。
以許寶寶的性子,是不會輕易跟身邊人動氣的,倘若真動氣了,
就不會像這樣一直等著江晚回來,還派紅梅去殿門前查看。
她只是想問問江晚,為什么要對自己說謊?
——按照許清塵所言和后來在養心殿上的所見所聞,可以確定的是鼽癥早就對前朝造成了不小的影響,還是梁帝的一塊心病。
這樣大的事情,御馬監那邊不可能毫不知情,更不可能像江晚說的那樣,
直接把鼽癥傳入京城和皇宮的事情說成天方夜譚。
許寶寶并不生氣,卻很想知道江晚為什么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