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昆從后面探出腦袋,“對不起,靚姐,怪我,中午吃壞了肚子,接小秋姐遲了點。”
瘦高的年輕男孩子,嘴里在賠罪,笑起來一臉喜氣,是好人緣的長相。
“就你事多!”靚姐拍他的手臂,沒好氣地瞪他,眼尾卻是無奈的笑意。說完又夸言秋:“寶貝,這‘贖罪綠’可真襯你!”
言秋是今天晚會的主持人。本來人事的工作與她無關,只是她和靚姐關系不錯。去年春茗,靚姐找的主持人臨時出了點事故,沒法上臺,靚姐想起言秋提過自己在大學時候有過主持晚會的經(jīng)歷,火急火燎找她救場。
別說,雖然言秋沒有受過正式的訓練,但她口條清晰,落落大方,出來的效果不比以往那些精于話術的主持人差,何況,專業(yè)主持人里也難找這么漂亮的。所以今年,靚姐正式邀請了言秋。
言秋欣然應允,不是她多么古道熱腸,也不為這打了折扣的預算,而是這項多出來的活計對她的事業(yè)規(guī)劃有利無害。在一個盤根錯節(jié)的大企業(yè)里,想要獲得管理層的入場券,光有業(yè)績是不夠的。仔細一想來,其他時候哪里有這么不費勁就能向眾多高層表現(xiàn)自己的機會?
言秋接過靚姐塞來的最終版嘉賓名單,凝神過了一遍:“就是輝上集團有變動,對吧?”
“對。”靚姐壓低了點聲音,神神秘秘湊過來,“看到?jīng)],人家名字,這姓。”
威科算得上是行業(yè)龍頭,可與連年位列百強企業(yè)榜單前茅的輝上集團差了可不是一星半點。
輝上集團早年以建材、房地產(chǎn)發(fā)家,如今事業(yè)版圖早已輻射開來,除去“中”字開頭的那一溜,輝上的年營收在國內(nèi)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大甲方行事自然矜貴,這種性質(zhì)的商務社交,往時來的多是部門主管,而現(xiàn)在竟然臨時改成了新的副總,喻霄。
不用多想,言秋直猜:“太子爺?”
靚姐壓低聲音:“可不,據(jù)說人剛從國外回來沒多久,雷厲風行的,估計卯著勁兒要爭王位呢。”
“好像沒聽說喻董有別的子女?”
“對外宣稱是這樣,可是這種大豪門,難說。”
李昆聽不清她們喁喁私語些什么,有點好奇:“你們在聊啥?”
兩人噤聲,對視一眼,默契地打住這場八卦,雙雙投給這位職場新人一個“關你屁事”的眼神。
李昆皺出一張苦瓜臉,把靚姐逗樂了。
眼見嘉賓們開始一撥撥地進場,靚姐不多逗留,滿場周旋于會場的調(diào)度。
不多時,羅開榮和幾位董事有說有笑地從外頭走進來。
言秋理了理頭發(fā),將溫柔與風情并存的大波浪撥至耳后,精心地扯出一絲留在鬢角,偏頭問李昆:“美嗎?”
李昆一下就臉紅了,抿嘴點頭。
他目送她施施然起身,自顧自撫摸xiong膛,平息著小心臟。
言秋這個人也真是的,平日里跟人不遠不近,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分寸感,你就只覺得她是清雅秀氣的那種好看。可當她冷不防帶了點情緒盯著你,眼角微微勾起,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有點妖了。
不管對她有沒有企圖,都難免心頭一個打顫。被美撼動,這是人的天性使然。
剛進宴廳的幾位老董逐漸被上來寒暄的人們包圍,言秋向那走去,下意識在心里把“喻”字又咀嚼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