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稍顯冷情,可言秋前幾日已經擠盡空閑時間勸慰過一輪,再多的,她也無能為力,只有靠麥以莎自己,靠時間。
“……首都就那么好嗎。”麥以莎淚眼朦朧,“言秋,你以前不是也想去嗎,為什么沒去?”
細白的指尖霎時在屏幕上頓住。
臺上的駐場歌手一曲畢了,頗為動人心弦,下邊有陶醉的觀眾不吝掌聲贊美。
言秋的沉默就顯得有些不通時宜了。
分手的原因變成麥以莎心頭的一根刺,她執著于一個答案,搖著言秋的手臂催她回答。
言秋回過神,若無其事地笑笑:“留下來也挺好。我可以沾親帶故,升職加薪。”
用的是玩笑的語氣,可這話不假。言秋大學畢業后進了她外公羅開榮創辦的公司,工作四年多,已經連升三級,沒什么意外的話,未來幾年內進入核心層也算按部就班。
誠然她有能力有貢獻,但她從不否認,也從不避諱羅開榮的照拂。
再度奏響的音樂幽遠而迷幻,言秋似是側頭傾聽,雙目微斂,嘴角習慣性掛起淺淡的笑。
光線昏沉,倒凸顯她的皮膚是玉一般的通透質感。
麥以莎有些看呆了,醉醺醺的思緒突然有一種歪打正著的通暢:“你是不是還想著……”
話聽一半,言秋驀地端起桌上剩了半杯的血腥瑪麗,仰頭,酸辣入喉。
她平靜清麗的面容呈現瞬間的靡艷。
麥以莎鈍鈍地一怔,忘了自己剛才想說什么。
言秋說:“不早了,該走了。”
麥以莎不太情愿。
言秋:“倒數十秒,10,9……”
壓迫感一來,麥以莎啥也想不到了,急匆匆干掉了其他剩余的酒。
言秋:“……”
這下她是真的不省人事了,言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拖回家。好在麥以莎跟父母同住,只要把她帶到家門口就算任務完成。二老對女兒最近的頹廢見怪不怪了,跟言秋道謝,嘴里發兩句牢騷,手上熟練地將麥以莎攙回房間。
回程路上,沒有別的事再分去注意力,因而清晰地感到血腥瑪麗的余味彌散,喉道腥甜,舌尖發苦,而胃里是辛辣和要抽不抽的酸疼。言秋皺眉,才想起今天一直忙碌,自己沒吃晚飯。
小區附近有一家烘焙店,店家正要打烊,言秋趕上了最后兩塊香腸面包。年輕的老板給這位晚歸的常客送了一杯酸奶,收款的時候熟稔地閑扯幾句,話里話外有隱約展露的關心,好意想為她熱一下面包。
二十來歲的敦實男人,目光灼灼。
言秋淡淡地笑了笑,道謝一聲,說不用麻煩了。
老板有些失落地目送她離開。
言秋邊走出店門邊咬了一大口,趕在胃部bagong之前塞點東西進去。
香腸放了一日,干冷,味同嚼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