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遠離首都星中心區域,藏于幽深郁茂的林木深處的弦樂宮,雖無法參與到那份喧騰與熱鬧之中,卻同樣有著一種緊繃而蓄勢待發的氣氛。
至少那一具形似兔子玩偶的機械體是處于這樣的狀態下的。
愛爾柏塔不斷地摩挲著一雙兔爪,它坐在那張礦石星出產的乳白色石英長桌前,系上了餐巾,這原本是早餐時間,它卻有些焦慮地吃不下飯。作為高智能型機械體,它一直有著這樣豐富的情感。
兔子抻長了脖頸,像是兩粒圓紐扣一樣的無機質眼瞳盯住對面的男人,“您準備好了吧?我不是指生理上,是心理上。”
它用左爪比劃了一個圈,豎起右爪的一根指頭,伸進圈里,又抽出來,一臉嚴肅地如此反復了兩三次,生怕男人不懂,它還是補充說明道,“您完全做好被操的準備了,是吧?”
對面的男人有著一頭漆黑如鴉羽的長發,與一張冷峻且堅毅的英俊面容,他坐得很挺直,聞言稍稍偏過了頭去,似是還受不了愛爾柏塔直白粗俗的語言,只發出了一個簡單的音節,算作回應。
他多日前便被告知過,執政官會在她的二十歲生日那一天,徹底地標記他。從此他們的關系將完全定格,緊密地,以信息素聯系在一起。
這些日子里,愛爾柏塔與偶爾來訪的醫生所做的,只有一個目的,讓他以oga的身體順利地容納alpha
,完成標記成結,不至于出現令執政官感到不悅的任何情況。
衛瓷本以為自己與愛爾柏塔惹惱了她,因為用那些下賤而不知廉恥的影片對她造成了玷污,她的鞋尖沾染了……幾乎是噴涌出的那種液體。但艾妲似乎還是默認,她所寫好的劇本不會有任何變動。
她仍要在那一天標記他。他只有柔順地服從,徹底向她打開,被她使用。
男人的喉結滾動,衛瓷下意識地動了動身子,蹭過并不柔軟的硬質座椅,他沉默地感受那股難耐的異樣時,愛爾柏塔又湊向前了些許,用尖細的童聲哀嚎,“您這是什么意思?愛爾柏塔能確認您是否足夠shi潤,但并不能窺探您的內心。所以我與醫生都知道,目前不存在什么生理上的問題。只有您的想法,我不確定。”
“我真怕您侍奉不好執政官。”愛爾柏塔嘀咕道,“要不是我實在不行,我都想替您去干這份差事了。我與父親的命運都掌握在您手中,這真是令我心焦。您得充分地學以致用,不要太緊繃,也不要太放蕩。得主動上去服侍,但別過于諂媚。別一聲不吭,也別叫得太大聲……”
它絮絮叨叨地,就像一位真正的導師那樣,在學生接受考試前復述著所有它認為的重點,從技巧到服務意識,從表情到適當的臺詞。衛瓷蹙起眉,聽著那些他應掌握的,心頭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荒誕。
在過去,他接受軍校考試,或者軍隊訓練,他反復練習如何持槍射擊、駕駛小型飛行器、拆解并重新組裝機械,他是當之無愧的優等生,每年都為來參觀訪問的執政官大人進行表演,乘著飛行器疾馳飛掠,尾跡繪出一面帝國的太陽旗幟。
而現在他需參照那些處于律法灰暗區域、私下流通的影片,學習如何用那處,或用口舌,服侍、取悅alpha
,摒棄自己無用的想法,專心致志地,只為她能夠感到舒適與愉悅,那么縱然他承受著痛苦與難堪,也是一種榮幸。
衛瓷以為自己已經完全喪失了曾經身為alpha的尊嚴,早在換腺之后,被她扣上重刑犯的金屬鐐環時便碎裂成齏粉隨風散去。但此刻他發覺,或許還是剩下微不足道的一點點的,他仍感到一陣xiong悶,將嘴唇咬得發白。
“哎!您怎么這副神情。”愛爾柏塔唉聲嘆氣,它走到衛瓷身邊,毛茸茸的兔爪搭在了男人寬闊的肩膀上,“您的心里還是有抗拒,真不知道您在別扭些什么。您真矯情,矯情透頂了!那可是帝國的執政官大人,您又以為您是什么,您該興高采烈連滾帶爬地跪在她面前,懷著感激之情,謝謝她愿意屈尊紆貴地來操您才對嘛!”
“您今晚會好好表現的,是吧?”愛爾柏塔摁著衛瓷的肩膀,那一雙爪子似鐵箍一般,兔子的聲音變得有些尖銳刺耳,衛瓷不得不機械地點了點頭。
他閉了閉眼,將那些無用的、已經毫無意義的情緒強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