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期的oga,若嚴重缺乏alph息素,根本無法存活。
于是那個孩子斬斷了她最后一絲做清除標記手術的可能,她成為了衛瓷的繼母,那個孩子平安降生,衛瓷從此有了同父異母的妹妹。
他不是懵懂無知的年紀,他是清楚一切的。他天然地向著父親的反方向生長,出于憤怒與厭惡。每每望見繼母眼中濃重的哀愁,他都會加重一分心中的念頭。
alpha是該保護oga的,強者該保護弱者。妹妹分化成了oga
,同繼母一樣。他理所當然地攬過責任,攔在她們身前,對峙著因酒精催生暴力沖動的父親。
他考入首都星預備軍校后,拒絕了校方分配的宿舍,每日匆匆忙忙地趕回家里,與她們僅隔著一道墻壁,共同度過每個夜晚。父親回來的時間不定,他的脾氣也不定。衛瓷善于忍耐疼痛,大概是從承受父親的拳頭開始的。
衛木月彼時還會拽緊他的衣袖,與他親密無間,她滿臉淚痕,“哥哥,你會一直在我和媽媽身邊,保護我們嗎?”
當然。這應是alpha天生的責任。更何況,他們是家人。
“……”
衛瓷不自覺地攥緊了拳,他有些喘不過氣,一種凝滯的窒息感如吐著信的毒蛇,緩慢地爬行、纏繞。他感到頭痛欲裂,后來呢……他被艾妲嘲諷為泛濫的英雄情結是從何而來,是他當時沒能拯救……所以總盡力地想要去彌補遺憾。
“為什么你偏偏就是那天晚上沒有回來,你明明答應過我……”
繼母死的那個晚上,他沒能如約擋在父親身前,他對衛木月失信了。
……他總是虧欠她的,他一直對她有愧疚。所以他不介意她惡語相向,并慶幸于自己被編織的罪名不會影響到她,即使她對自己的死亡無動于衷。
只要她能夠,生活得平靜且幸福就好。
衛瓷僵硬地,仍保持著跪姿,沉默地聽著窗外喧嘩吵鬧的聲音,無知無覺地眨了眨眼,他漆黑無光的眼瞳蒙上一層不明顯的霧氣。
他反復咀嚼著那些話語,看到的艇身上的采訪畫面,遲鈍地消化著凱勒布和衛木月已經死亡的消息。他的記憶斷片了太久,一時只剩下無措的茫然。
怎么會……怎么會呢?
至高法庭只審判了凱勒布,他毋庸置疑被判處死刑。而衛木月并沒有站上過審判臺,她是總督夫人,她同樣應承擔罪責,但……死刑?
會這么重嗎?
……罪人的妻子也難以逃脫?是在他失去記憶的期間,至高法庭又對衛木月作出了宣判嗎?
但艾妲對他說過,她不會死。
衛瓷愣怔一瞬,苦澀地笑起來,他低低地咳嗆了幾聲,仿佛又回到了貝爾芬格堡那間狹小陰暗的囚室里。
她輕柔地對他說,相信他絕不會背叛帝國,下一刻又附在他耳邊,說自己才是荷爾戈港事故的元兇。
她難道不是從來如此嗎?給人以希望,又殘酷地掐滅。
他又干嘔了一聲,一綹長發垂落下來,遮住他的神情。衛瓷喘著氣,已分不清這種惡心感是孕期帶來的,還是被那些復蘇的記憶所沖擊,他的xiong膛不住起伏,良久,露出了一個慘烈的笑容。
眼前依稀閃過裁斷官為他注射針劑的畫面,艾妲就在一旁,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