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我剛才看你抱著吉他坐在那里,突然就想起來了這個年紀的我,那時候的想法都跟你現(xiàn)在差不多,”他望向江南嶠,眼底漾起淺淡的笑意,“迷茫,掙扎,但又不肯輕易放棄。”
江南嶠同他對視,一時有些怔忡。
這首歌唱得突然,他沒來得及設想云汀聽到它時會是什么反應,但就算有機會,他大概也完全想象不到,云汀開口提及的第一種情緒,竟然會是“共情”。
江南嶠看向他的目光無意識地向下游弋,然后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頸間。
那里有一道揚長的疤痕,此刻大約是上了厚重的遮瑕,沒有平日里那么打眼,可江南嶠卻對它再熟悉不過。
關于那個時候的云汀,江南嶠和所有置身事外的人一樣,只能通過八卦故事去窺探其中的一角。
它們煞有介事地講述著如今不可一世的天王夕日的狼狽過往:身處沒名氣的小組合,因為一副好皮囊被不懷好意的金主盯上,他倒是年少輕狂,不肯委曲求全,非得跟對方硬碰硬,后果也可想而知——
被公司全面雪藏,連累了整個組合的發(fā)展,昔日相依為命的知己好友也因此叛逃……
娛樂媒體的口吻總是浮夸又爛俗,外人并不知道這其中幾分真假,但云汀的脖頸上那道人盡皆知的傷疤,無疑是對這些過往的無聲印證。
毋庸置疑的是,那時候的他,分明身處最好的年歲,卻經歷了人生中最晦暗的一段時光。
這些也是江南嶠的歌里在尋求的答案——
盡管歌詞里用了那么多個疑問句,但其實不用任何人開口解釋,就連提問者心底都明白,事實已經給出了無聲的回答。
顯然,當初那位同他一樣追逐的少年,并沒有接受庸常,他的那份倔強與堅持,也終究讓他得以捱過漫漫長夜,刺破屬于他的天光。
這些原本都是不言而明的事,可當事人還是如此坦誠而直白地給了江南嶠想要的回應。
“可惜沒有哆啦a夢的時光機,”云汀笑道,“如果那個時候的我,有機會聽到你現(xiàn)在唱的這首歌,大概也會感覺多了很多力量吧。”
這話一出口,臺下已經有人忍不住捂住了嘴巴,以免在鏡頭前嗑得太過。
——原本還以為這波只是迷弟的單向輸出,沒想到天王一開口,瞬間就變成了跨越時空的忘年知己。
“你現(xiàn)在正在經歷的,都是我曾經經歷過的,”云汀望向江南嶠的神色幽微,仿佛真從他身上看到了很多回憶的蹤影,“可惜那時候沒人跟我說這種話,也沒人給我唱這樣的歌。”
“可能人上了年紀,見到小朋友就總是忍不住要灑點雞湯,”說著,他又笑了,“就像這首歌里唱的一樣——”
“真正的舞臺,從來不在別人眼里,而在你自己心里。”
像是說給江南嶠,也像是在回應金字塔上所有年輕而熱切的目光。
“雖然過去的云汀沒能聽到,但現(xiàn)在有這么多人替他聽到了,也不算晚,”云汀溫聲道,“謝謝你,小嶠。”
作者有話說:
小嶠:嚶,老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