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嫵:“可是我大哥說了,那幾艘船可是裝備了弗朗機最精良的炮火呢,我們能打贏,說明我們并不比他們差?!?/p>
景熙帝:“嗯……朕已經命人將那幾艘船打撈出來,把船上裝置器械拆卸了,命工部精工坊并造船坊老工匠悉心鉆研,務必破解其中奧秘?!?/p>
他略沉吟了下,道:“這次的海戰,于朕來說,也是受益良多,弗朗機的主力艦船為蓋倫船,兩層甲板,上面配置的紅夷大炮實在威力巨大,根據他們的說法,可洞裂石城,震數十里。”
阿嫵:“那我們呢?”
景熙帝:“我們的船噸位小,吃水淺,所配備的火炮無論是數目還是威力都遜于弗朗機,這一次能夠抗衡強敵,不過是揚己之長,擊敵之短,出奇制勝罷了。”
阿嫵便懂了:“我聽三哥提起,說那些紅毛夷人是直腸子,他們肚子里沒彎,自然不懂得我們老祖宗的兵法戰術!”
景熙帝:“也不能這么說,他們能稱霸于南洋,自有他們的獨到之處,萬不可大意輕敵,如今恰好捉了一批俘虜,可以好生審問,深入探究他們的航海之術?!?/p>
阿嫵:“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景熙帝輕笑,他沉思片刻,才道:“這次還繳獲了一些航海之物,有弗朗機盔甲,羅經,海圖和航海日志,也有洋人的刀劍,其它也就罷了,唯獨那海圖和航海日志,若是能破解,對我們倒是大有助益?!?/p>
阿嫵一聽:“我阿兄懂一些弗朗機語啊,讓他們幫忙!”
景熙帝笑看她:“自然是要他們幫忙,阿嫵的這幾位阿兄海外游歷幾年,通曉幾國言語,又精通航海之術,對西方夷人的器械也略有了解,對朕大有助益。”
阿嫵聽著心里甜滋滋的,也有些得意:“他們這次打仗還立功了呢,你打算怎么賞他們?”
景熙帝抬起手來,幫阿嫵捋順了耳邊一縷發,才笑著道:“賞自然是要大賞,不過到底是未來的國舅爺,該怎么重用,該怎么賞,不是還得請岳父大人示下嗎?”
示下?
阿嫵萬沒想到他竟這么說,她輕哼一聲:“你如今倒是很會說話,當皇帝的都這樣嗎,能屈能伸?!?/p>
嘖嘖,真會籠絡人心呢。
景熙帝收斂了笑,茶眸注視著她:“哦?你陪我這么久,我可曾對別人這般?”
阿嫵一想,倒是沒有呢,在太子和德寧公主面前,他是慈父,慈父的威嚴永遠高高端著,在太后面前,他雖為子,但可以感覺到,太后也要尊他為帝,不敢折損了這兒子的帝王威儀。
她只好含糊地道:“就算沒有吧……”
這么說著突然想起,他剛才和自己說話,是自稱“我”。
一般談起公事時,涉及到帝王身份的時候,他都是自稱“朕”,但若是提及彼此情意或者私底下的事,他已經習慣在她面前自稱“我”了。
景熙帝很輕地哼了聲,之后用很低的聲音道:“你明明心知肚明,卻故意要挖苦我。”
他這語氣又有些幽怨和委屈。
阿嫵便有些受不了了,一個皇帝啊,縱然是大病初愈的皇帝,可他也是皇帝,三十幾歲的男人,沉穩若定,成熟俊美,永遠波瀾不驚的帝王啊,他這樣,誰受得了,簡直沒眼看!
她睜大眼睛,好生一番打量:“你是皇帝嗎,該不會是假冒的吧?”
景熙帝挑眉,握住她的手:“阿嫵要驗明正身嗎?”
阿嫵只覺那雙注視著自己的茶眸別有深意,她頓時覺得心被燙到了,手也被燙到了,她趕緊甩開:“不要,我不理你了,我走了!”
說著起身就要走。
景熙帝卻握著她的手腕不放:“朕不舒服,還要你從旁照顧?!?/p>
阿嫵掙不脫,哼唧著道:“我不要驗明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