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淡漠看著手里的信箋。
此情此景,放在任何場景下,都是一幅令人無法移目的畫卷。
然而此刻,殿下幾十人沒有一個人敢將目光放在他身上。
所有人都斂眉垂眸,挺直脊背或坐或站,安靜的仿佛整個大殿只有他一個人。
在玉座前方白玉臺階之下,除了靈樞閣閣主未到場,其余四閣三司的閣主司主分列坐在兩側,身后則站著各自的弟子。
他們沒有一個人說話,都沉默地聽著玉座上的人翻動信箋的細碎聲響。
階下眾人面上雖然都是神色如常,然而卻都用余光暗自打量謝微樓的神情。
只因為那封信今日一早從南荒送來的,南荒百宗之首鳴凰宮宮主的親筆信。
片刻后,謝微樓將幾張薄薄的信紙不輕不重地放在面前的桌上。
這輕微的響聲在寂靜的殿內顯得格外清晰,下面坐著站著的人都不約而同直起身子。
謝微樓薄唇微啟,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眾人耳朵里:“鳴凰宮,最近怎么回事?”
這鳴凰宮地處仙圖西南,緊鄰苗疆萬蠱妖林,是仙界八大宗門之一,又是僅次于靈境山的第二大宗門,門下弟子多為羽族所化。
而南荒由于臨近妖域瘴霧山,上一任靈境仙尊在位時便一直動蕩不堪。
謝微樓繼任后第一件事是鎮壓魔族。
第二件事便是收復南荒。
所以相對于其他宗門,平日里對鳴凰宮也更重視一些。
負責對外聯絡各大宗門事務的外務司司主鐘巒聞聲立馬起身上前:
“回尊上,近日南荒瘴霧山一帶結界不知因何緣由裂開了一條縫隙,被封印在結界內的瘴蟲有不少自裂縫中鉆出,已經有很多附近進山采藥的凡人無故被咬,中毒身亡。”
“鳴凰宮宮主親自率弟子前去鎮壓妖物,然而不幸中了蠱毒,修養了快半年直到最近才有所恢復。”
“只不過鳴凰宮弟子誅滅妖物所耗過大,這才寫信給尊上請求靈境山的弟子支援。”
謝微樓神色平淡:“墨箓閣派幾個弟子去南荒走一趟,看看瘴霧山的結界因何受損。若是的確因瘴蟲襲擊受損,不論損耗,務必補繕完整再回來。”
一身黑衣的辛嵐起身出列,微微躬身:“屬下遵命。”
謝微樓轉向鐘巒:“繼續。”
鐘巒猶豫了一下:“尊上,信上還說,鳴凰宮宮主的胞弟司徒琰近日也是心思繁重積勞成疾。司徒宮主大病未愈無心照顧胞弟,在信上說請尊上允許司徒尊主來靈境山修養一段時間。”
一聽到司徒琰這個名字,整個月華殿都寂靜下來。
謝微樓指尖點了點臺面,垂眸看著臺面上單薄的信紙,聲音淡的聽不出語氣:“鳴凰宮沒有醫修嗎?”
鐘巒干笑一聲:“信上說司徒尊主得的是頑疾,百藥難醫。恐怕只有我靈境山靈樞閣的百草泉才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