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琰“咦”了一聲,他這幾月已經將靈境山稍有姿色的弟子都看了個遍,還沒見到這般引人注目的。
他的視線在這人身上緩緩游走,當落在其眉心處那一點暗紅色的小痣時,心中猛地一驚。
這個人,不會是那個傻乎乎的玉偶吧?
司徒琰眨了眨眼,早聽說尊上這一個月都在給他療傷,如今看起來他已經醒了,還變成了這幅模樣?
他挑了挑眉,徑直朝著青年的方向而去。他笑了笑,還不等他開口,一股莫名的寒意毫無征兆地自四面八方襲來。
司徒琰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此時,青年原本低垂的眼眸一點點抬起,墨色的瞳仁深處竟然不知何時涌出一點令人膽寒的暗金色。
被這雙眼睛看著,司徒琰渾身一緊,手中的匣子不受控制地直直墜到地面上。
青年徑直從他身邊路過,玄色的衣擺無風自動。
等到司徒琰回過神倉皇四顧,卻發現周圍早已沒了那玄衣青年的蹤影。
然而,那股寒意卻仍殘留在他的心頭,久久未散。
身側的明鸞半晌才勉強回過神來:“主,主人,剛剛那是怎么回事”
他只覺得被那青年注視的一刻,心中最脆弱最恐懼的記憶忽然翻騰著浮現在腦海中,以至于一瞬間他因過于恐懼手腳僵硬。
司徒琰回答不了他。
他也心有余悸地抿了抿唇,聽著心臟在xiong腔中紊亂地跳動。
就在剛才與那青年對視的瞬間,青年幽黑的瞳仁深處,仿佛隱藏著無盡的黑暗。
司徒琰分明清晰地感覺到一種如同獸類本能的,對侵犯自己領地的人的強烈威脅與警告。
那一瞬間帶來的寒意,令他全身的肌肉緊繃,動彈不得。
他狐疑至極,不過幾個月沒見,這玉偶怎么就如同變了一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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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走了司徒琰,天光漸暗,世界都隨之安靜了許多。
謝微樓將手里空了的琉璃杯放到桌子上,低下頭輕輕咳了幾聲,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這會更是透著幾分病態。
自從一個月前,他強行誅殺了瑤光之后,本就脆弱不堪的神魂再一次受到劇烈的創傷,以至于他不得不服用大量的“浮生”來緩解從神魂深處傳來的鉆心的痛楚。
他抬起手輕輕揉著額角,面前的玉鏡中映照出一張年輕的面容。
然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地知曉,自己的仙體正以一種無聲而又迅猛的速度不斷走向衰敗。
他有些失落的目光慢慢向下,停在了自己的唇角上,那里有著一道看似有些突兀的淡紅,在白皙的肌膚上顯得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