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臨川神情微頓,頷首同意。
包思怡正按照仙草的功效為它們分門別類,看到元瀅瀅時(shí),她隨手丟下仙草,輕聲責(zé)怪道:“你怎么不告而別,究竟去了哪里?”
元瀅瀅看出包思怡眼睛中的關(guān)切,她軟了聲音,將夢(mèng)境中的幾處片段盡數(shù)告訴包思怡。
聽罷,包思怡無奈嘆道:“人命關(guān)天,是不得不救。只是你怎么能獨(dú)自一人前去,即使你不相信游臨川,也該帶著我同去。你可知道,自你離開后,你家公子便氣勢洶洶地尋上門來找我的麻煩。他那副模樣,和平日里的樣子很不相同,如今想來,還讓我心有余悸。”
元瀅瀅連聲抱歉,她身旁親近之人,唯有游臨川和包思怡兩人。元瀅瀅想要離開,便隨口扯出謊話,未曾想給包思怡招惹了麻煩。她輕扯著包思怡的手臂,軟聲抱歉。
包思怡故意冷下臉來,但抵不住元瀅瀅的溫聲軟語,緊繃的眉眼便融化成水。見她不再生氣,元瀅瀅面露笑意,便聽得包思怡繼續(xù)說道:“你日后需得小心,你家公子瞧著……有幾分危險(xiǎn)。”
至于哪里危險(xiǎn),包思怡卻是說不清楚。她只是記得游臨川前來追問她時(shí),如寒冰一般冷峻的眉眼,讓人回想起便生出懼意。包思怡心想,倘若元瀅瀅此行不是去救游家人,而是徹底的一走了之,游臨川不知會(huì)變成何等可怖模樣。
但元瀅瀅卻是不解包思怡的話,在她眼中,自己和游臨川彼此陪伴數(shù)年,從未見過游臨川冷眸冷臉的模樣。但聽到包思怡的囑咐,元瀅瀅乖巧地頷首應(yīng)是。
她坐在包思怡的身側(cè),拿起仙草幫忙分類,便聽得包思怡說,不日便要舉行宗門大比,到時(shí)各峰弟子都要參加,較量出一二三等來。身為外門弟子,包思怡也有參加的機(jī)會(huì),只是往年,外門弟子的名次從未進(jìn)過前列。
元瀅瀅柔聲道:“你定然和他們是不同的。”
看著元瀅瀅滿是信任的眼眸,包思怡心中稍定。她整日都想要在宗門大比中拿個(gè)好名次,心緒卻逐漸浮躁,牽連修煉進(jìn)度受到影響。元瀅瀅的聲音輕柔和緩,撫平了她慌亂的心緒。待分完了仙草,包思怡便在元瀅瀅面前練起了法術(shù),元瀅瀅安靜地瞧著,不時(shí)發(fā)出稱贊聲。
“冰寒之地——那可是從未有人安然無恙地走出來過的地方。你那朋友去了此處,可是因?yàn)榉稿e(cuò)被罰?”
聽著墨旬的詢問,元瀅瀅輕輕搖首,回道是朱顏想要去的。
墨旬輕呼一聲,臉上滿是不解。但看著元瀅瀅變得蒼白的臉頰,他喉嚨微滾,頓時(shí)轉(zhuǎn)變了原本想要說出口的話:“你莫要擔(dān)心,我替你打探一番。”
聞言,元瀅瀅眸光微亮,看著墨旬的神色滿是感激。墨旬臨走前,元瀅瀅裝了許多她親手做的點(diǎn)心。游臨川回來時(shí),只看到墨旬離開的衣角,他雖然未曾看到墨旬的模樣,但能夠肯定離開的人不是女子,而是男子。
游臨川握緊茶盞的手微微收緊,他似是隨口問道:“你一個(gè)人待在洞府,可覺得無聊?”
元瀅瀅搖首:“今日同宗門的師兄說了許久的話,不算無趣。”
聽到此話,游臨川稍稍放下心來。他不貪口腹之欲,辟谷之后即使不進(jìn)食也不會(huì)損害身體。但游臨川看著身穿桃紅衣裙,眉眼彎彎的元瀅瀅,不知怎地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軟糯的桃花酥餅的模樣。他猶記得,元瀅瀅昨日做的有這味點(diǎn)心,便直言想嘗嘗滋味。
元瀅瀅面露難色,桃花酥餅已經(jīng)盡數(shù)給了墨旬,她柔聲說道:“那些都拿給師兄了,公子用些其他的點(diǎn)心,可好?”
游臨川卻道,既然沒有桃花酥餅,他便不用了。說罷,游臨川便起身回到內(nèi)室。他的語氣和平日里無甚差別,可元瀅瀅偏偏從其中感受到了幾分置氣的意味。
元瀅瀅輕輕搖首,暗道自己多想,游臨川不是兩三歲的孩童,怎么可能為了幾塊桃花酥餅就拈酸吃醋,心中不滿呢。
明月倒映在不遠(yuǎn)處的玉泉池中,波光粼粼閃爍著銀色的光芒。元瀅瀅坐在庭院中凝神望著,不知不覺便合攏眼瞼,沉沉睡去。
溫暖將元瀅瀅包裹其中,她嗅到了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便睜開眼眸,正對(duì)上游臨川漆黑的瞳孔。
游臨川松開為元瀅瀅披衣裳的手,輕聲說道:“回去睡罷。”
元瀅瀅輕聲應(yīng)好,她站起身,將新做的桃花酥餅放在游臨川的面前:“公子莫要同我置氣了,給宗門師兄的是冷的,你的這份是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