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后,元瀅瀅心中后悔。她腰肢輕扭,雙腿微動,仿佛身下有螞蟻逼迫她站起身,趕緊離開呂家。
呂皇商這次沒有阻攔,起身將元瀅瀅送至門外。他清清嗓子,喚著呂西翎,卻見他坐在原地并無動作。呂皇商搖頭,只能獨自一人送元瀅瀅離開。
元瀅瀅坐在馬車里,身子輕輕搖晃,心想難怪皇帝喜歡呂皇商。他連對待她一個小女子,都如此體貼周到,令她感到舒心,皇帝所得的恐怕更貼心罷。
仆人搬來落腳凳,掀開簾,扶著元瀅瀅下馬車。元瀅瀅抬頭看去,家中的婢女仿佛木頭一般,不知道上前迎接,反而轉身進了府中。元瀅瀅知道她是去稟告后母,說她是坐馬車回來,在外頭恐怕招惹了人。
元瀅瀅還未回房間,就被召去問話。父親后母都在,端坐在上首,臉色嚴肅微沉,對她好一番盤問。
問她今日出門去了哪里,見了哪些人,誰家的馬車送她回來。
元瀅瀅固然不聰明,但絕不會將今日所見告訴他們。依照父親的性子,定然會嗤笑她胡鬧,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平白地送上門去,招人閑話。
元瀅瀅便打哈哈,說她去了湖邊觀景,遇到好心的小姐見她沒馬車,因回來的路太遠便好心送她。
元父吹胡子瞪眼,說元瀅瀅瞎編胡扯,是在故意敷衍。那馬車裝扮奢華,不像是閨閣女子所用。他要元瀅瀅坦言,可是在外面胡鬧惹上了外男。
元瀅瀅猛然聰明了一次,眨動眼睫,反駁道:“父親此言差矣。別人好心送我回來。她家中馬車眾多,不過分出一輛讓我用,何必用上自己的。父親倒看的仔細,知道哪個是小姐用的馬車,哪個是少爺用的。怎地,車上難道裱著幾個大字,說只能男子用,女子就坐不得嗎。”
元父知她狡辯,便問小姐姓甚名誰,家住哪里。元瀅瀅當然答不出,只道萍水相逢,她沒有過問。
只憑借一輛馬車,元父不能斷定元瀅瀅在外頭做了錯事。他心中對女兒不滿,但不能無憑無據地冤枉了她,只能讓元瀅瀅回房,這些時日禁足,不得出門。
元瀅瀅反應平淡,禁足而已,她并不害怕。待在家里正好有時間讓她好好想,該如何嫁進呂家。
元瀅瀅記得呂家的抄手游廊,青石板鋪成的小徑,以及眉眼帶笑、體態像只大貓的呂皇商。唯獨她想嫁的人呂西翎,她記不清樣子,只隱約記得白,英俊,如此就夠了。她雖然想要的只是呂家兒媳婦的身份,但夫君可不能長得不堪入目。至于呂西翎的紈绔和不務正業,元瀅瀅完全不放在心上。連呂皇商都不管他,元瀅瀅更不會管。她已經想好了,做人女兒她做的不好,只是并非她的過錯。長輩不仁愛,她做小輩的便有樣學樣了??稍獮]瀅以為,她定然是個好媳婦、好兒媳婦,對丈夫公公恭敬體貼。
她一定是的。
不等元瀅瀅想出法子再登呂家門,呂府管家主動登門拜訪,說是她在呂家點心鋪子定了點心,這幾日未曾來取,他便親自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