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女郎見李凌萱吃癟,不知怎么地,心中竟覺得異常舒暢,但她面上還是做出安慰之態。
“高侍衛長也是有要務在身,他性情直率,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
李凌萱低聲道:“我明白。”
可是,即使她明白,還是會經常被高羿氣的生悶氣。偏偏高羿蠢笨,連她生氣都不知道來哄。
城門有守衛盤查,來往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有兩輛緩緩行駛而來的馬車,便在此時發生了爭執。
兩位女郎生的秀麗,一副溫柔小意的模樣,偏偏在這誰先進城,誰后進城上爭執連連,誰都不肯先退一步。
兩位女郎都自負美貌,只需匆匆一瞥,都知對方也是待選花神。可等待本就煩悶,再加之今日異常潮熱,誰都不愿遲一步進城。
士兵面對女郎們的連聲哭泣,你爭我搶,只覺得手足無措,不能決斷,便央求高羿前來評判。
高羿來時,女郎們一個訴說委屈,一個拿帕子擦眼角,一個個好不可憐。但她們不知道,高羿的心腸比石頭還要硬,連共同長大的李凌萱,都時常被他的臭脾氣惹得備感委屈,何況是兩個素不相識的女郎。
高羿看兩人哭聲不止,不覺她們可憐,只是覺得異常吵鬧。
“既然分不清對錯,你們待人群走完,再進城去罷。”
兩位女郎愣在原地,不知眉眼俊朗的侍衛長,是如何說出這般冰冷刺骨,不近人情的言語的。
高羿不耐于為她們充當青天大老爺,理論出一個誰對誰錯。他想法簡單,既然兩人都要搶著先進城,不如都留到最后,一起進去。到時,反正都是最后一個,也不必爭搶了。
不待她們繼續糾纏,高羿便命人將女郎們趕到一旁。
目睹了這副場景,李凌萱忽然覺得,高羿待她雖算不上十分溫柔,卻已經比旁人強上千倍百倍,頓時心中的委屈煙消云散。
爭執的女郎們,剛被驅趕走,又一輛馬車緩緩而來。不同于剛才兩輛馬車的富麗堂皇,這輛馬車并無旁的多余裝飾,只有檐下簪著一朵芳香撲鼻的牡丹花,隨著馬車行駛,一搖一晃。
駕車的馬夫,本要緩緩地停在隊伍之后,誰料想一人橫沖直撞地跑了出來,不僅驚擾了馬車,還占據了馬夫原本要停留的位置。
馬夫自然同占位的男子分辨一番,兩人爭執不休,很快引來了高羿。
一見又是進城參選花神的女子,高羿臉上浮現出不耐。
馬夫被占位的蠻橫男子,氣的xiong膛起伏,他直言道:“是我們先來的,他突然闖出,險些驚了馬,傷了我們姑娘。”
男子反唇相譏道:“哪一家的姑娘,你倒是說出姓甚名誰,我要瞧瞧誰家姑娘如此身嬌肉貴,如此輕易就被驚到了。”
高羿冷聲道:“無需再爭,既然分辨不出,都留到最后再走罷。”
李凌萱此刻也悠悠走來,她輕聲道:“也是你們多事,不過是早一個晚一個罷了,做什么爭成這幅模樣。”
馬夫被幾人三言兩語,說的臉色漲紅,他手指發顫:“你……”
簾子內突然傳來聲響,如同黃鶯出谷,綿軟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