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萱輕搖手腕,眉眼彎彎:“是文鏡哥哥送的。”
沈女郎眸中閃爍,滿是歆羨道:“霍郎君待你真好。”
京城中誰人不知,李凌萱出身是金尊玉貴的侯府千金,又同幾個(gè)天之驕子的郎君是青梅竹馬。旁人眼中高不可攀,如同天邊冷月一般的郎君,在李凌萱眼中,不過是一同長大的玩伴罷了。
果真,李凌萱輕撫翡翠玉鐲,輕松道:“文鏡哥哥自然是好的。”
沈女郎循循善誘,欲讓李凌萱把自己引薦給霍文鏡,她之所以奉承李凌萱許久,也是為了借此機(jī)會,靠近霍文鏡。
但李凌萱遲遲不開口同意,沈女郎急了,便直接挑明說道:“凌萱,你知道我的心意的,我待霍郎君……”
話未說罷,霍文鏡便從遠(yuǎn)處走來,他肩擁輕玄色輕裘,眉眼凌厲仿佛含冰帶雪。沈女郎的視線,從霍文鏡一出現(xiàn),便落在他的身上。任憑旁人稱贊霍文鏡眉眼生的好,腰細(xì)肩寬云云,但此刻沈女郎的全部心思,都落在霍文鏡的手掌。
霍文鏡的手掌生的寬闊有力,骨節(jié)分明,手指收攏時(shí)有青筋泛起,倘若被這樣一雙手觸碰,不知會惹出何等的戰(zhàn)栗。他掌心有一圓形疤痕,顏色寡淡幾乎要和肌膚融為一體,可誰都不會將疤痕和霍文鏡的肌膚認(rèn)錯(cuò)。這樣的疤痕,讓人見了不禁浮想聯(lián)翩,免不得猜測道,這疤痕的由來和背后的故事。
看到李凌萱,霍文鏡神色微軟。在面對沈女郎時(shí),他又恢復(fù)了平日里的冷淡疏離。這明顯區(qū)別的對待,讓沈女郎坐立難安,她屢次向李凌萱投去求助的視線,期待這個(gè)好友能為自己解圍,但李凌萱顯然沒注意到沈女郎的窘迫,她走到霍文鏡身旁,言語輕快地交談起來,很快便將沈女郎拋到一邊。
沈女郎臨走時(shí),有幾輛馬車從她身旁匆匆行過,她抬頭看了一眼,李凌萱仍舊在和霍文鏡侃侃而談,絲毫沒有注意她的離去。沈女郎不禁想到,剛才自己貶低其他女子,抬高李凌萱的言辭。
她苦笑道,自己何嘗不是螢火,只能用來作為陪襯。
……
等沈女郎再次受邀和李凌萱同游時(shí),她心中暗自后悔,當(dāng)初不該待李凌萱曲意逢迎,如今她想躲開,卻是不能夠了。
沈女郎不僅需要顧慮侯府,還要顧念李凌萱幾個(gè)青梅竹馬的顏面,只能面上歡快地赴約。
城門外,士兵正在盤查進(jìn)出京城的人群。因?yàn)楦鞯厮突ㄉ翊x入京,為免有心懷不軌之人,趁機(jī)渾水摸魚,城門處便嚴(yán)查往來之人。
為首之人身穿碧色錦服,一根朱紅緞帶綁起高高的馬尾。這樣艷麗嬌嫩的顏色,連女子在穿著時(shí),都要慎之又慎,唯恐壓制不住。而高羿完全不會顧忌這些,他神采奕奕,眉眼中的朝氣,足夠襯的上這鮮嫩的碧色。
高羿身為皇帝跟前的侍衛(wèi),此次特意領(lǐng)命前來盤查來往之人。但他心中,卻不耐做這等小事。高羿多次請命,要去兵營里苦練,卻始終得不到皇帝允諾。
高羿不愿做皇帝跟前的侍衛(wèi),哪怕他現(xiàn)在是眾多侍衛(wèi)之長,這也讓他開心不起來。越是盤查,高羿臉上的神色越冷,直叫接受盤查的人,瞧的兩股戰(zhàn)戰(zhàn),唯恐惹怒了這位小爺,被隨意拉出去處置。
李凌萱歡天喜地地來到高羿面前,高羿臉上的郁悶之色,沒有絲毫消退,只是攏眉道:“你要出城,去那邊排隊(duì)去。”
高羿絲毫沒有因?yàn)楹屠盍栎嫦嘧R,就讓她貿(mào)然插其他百姓的隊(duì)的覺悟。
李凌萱臉上的笑意一僵,她想起高羿的臭脾氣,自小時(shí)便是如此,便瞬間釋懷了。李凌萱搖頭:“我不出城,只是來看看你罷了。”
沈女郎也跟著點(diǎn)頭:“高侍衛(wèi)長。”
高羿伸長手臂,指著遠(yuǎn)處道:“若是無事,先待在別處罷,這里人來人往,你們站在此處,恐會……”
因?yàn)閮扇说那榉郑唪鄾]有脫口而出“礙事”兩字,但足夠讓李凌萱冷了臉色,一臉委屈地走到旁邊。
沈女郎見李凌萱吃癟,不知怎么地,心中竟覺得異常舒暢,但她面上還是做出安慰之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