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離開后,桓冉的心中卻隱隱后悔起來,不該如此輕易地便接受宗以成的示好。只是,宗以成用微微破碎的目光望著她時,桓冉卻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她想著,不僅是女子美色可以擾亂人的心神,男子也一樣。
宗以成剛離開桓府,便被一個丫鬟阻攔住了去路。
“宗公子,我家小姐想見你一面。”
丫鬟口中所說的小姐,便是正被禁足家中,抄寫佛經的李家女李文珠。丫鬟見宗以成攏眉,想起李文珠千叮嚀萬囑咐要她務必帶人前來,唯恐宗以成不答應,便輕折膝蓋跪在地面道:“宗公子可憐可憐奴婢罷,小姐說了,若是我請不來你,便要趕我出府去。”
宗以成猶豫片刻,淡聲道:“你領路罷。”
丫鬟忙站起身,領著宗以成往李文珠的住所而去。他們自然是不能從李家大門進的,李文珠意圖陷害桓冉,為的是取而代之成為宗以成的未婚妻,令她已經被李家長輩狠狠訓斥,要李文珠再不能動這些歪心思,以后需得遠離宗以成。
丫鬟推開偏院的小門,帶著宗以成來到李文珠面前。
對著滿桌子宣紙,李文珠神情不耐。直到看見宗以成的身影,她才眼眸微亮,雀躍地站起身。
李文珠的眼睛里滿是少女見到心上人的嬌羞:“宗公子,你終于肯來見我了。”
宗以成面色微冷,恭敬疏遠地喚著李小姐。
李文珠是見識過宗以成待桓冉的親近,他會柔聲喚著“冉兒”,不像是面對自己時,一副冷冰冰疏遠的模樣。可即使如此,李文珠也放不下他。
“李小姐是應該平心靜氣,莫要做出害人之事了。”
宗以成看著抄寫了一半的佛經,淡聲開口。
李文珠忙道:“我再不會做了。我只是……羨慕桓冉,才會想錯做錯,以后再不會了。”
見到她如此說,宗以成的面色緩和幾分,寬慰了李文珠幾句,便起身離開。
李文珠滿心歡喜,再抄寫佛經時不再是滿口抱怨。
宗以成離開時,回頭看著金光燦燦的李府兩字,口中輕嗤著:“蠢貨。”
宗以成眸底冰冷一片,全然不似面對桓冉和李文珠時的隨和好性。但這幅冰冷神態轉瞬即逝,宗以成很快便恢復如常,命人安排駿馬,前去尋找桓瑄。
桓瑄的蹤跡不難打聽,他身為英國公之子,所到之處自然備受關注。宗以成按照指引的方向而去,很快便見到了桓瑄。
桓瑄一襲藍黑色勁裝,系帶將他腰部的輪廓盡數勾勒出來。他生的寬肩窄腰,手中的長劍揮舞的虎虎生威,帶起凜冽勁風。宗以成并未急著立刻上前,而是站在不遠處凝神注視著。
他看到桓瑄所站的地方,不是專門的練武之地,而是他人家門前的空地。
門扉半攏,有女子身姿裊裊婷婷地從中走出。元瀅瀅看著額頭沁出薄汗的桓瑄,眉心輕蹙,軟聲說道:“桓公子,你無需如此……”
桓瑄卻回答的言之鑿鑿:“你一個孤苦無依的婦人,我若是不在你門前練劍充充場面。若是有宵小之輩心懷不軌,定然會趁著無人時,闖進家中,欺辱于你。”
聽到桓瑄所言,元瀅瀅面頰微熱。昨日她入睡不久,便聽到屋檐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元瀅瀅顫動著睜開眼瞼,凝神聽了許久,忽然聽到噼啪一聲劇響,直震得她心口砰砰跳動。這聲音古怪,聽著像是有賊人闖進,從屋頂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