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瀅瀅照舊伸直手,提醒道:“父親,我的禮沒給呢,是忘記了準備了嗎?”
父親氣極,隨身解下腰間的玉佩,扔到元瀅瀅懷里。他力氣太大,玉佩壓的元瀅瀅手疼。看在玉佩價值不菲的份上,元瀅瀅原諒了父親的粗魯。
她退了下去,氣氛重新變得熱鬧。
到挑選夫婿的年紀,分明她比底下的妹妹要大上五歲,但年少有為的郎君都送到了妹妹那里,留給她的只剩下歪瓜裂棗。
后母做出一副善解人意模樣,只說全憑元瀅瀅心意,她喜歡哪個就嫁哪個。元瀅瀅冷哼,笑后母假大方,作勢稱她喜好特殊,就愛搶別人手中的東西。不知道將來的妹夫是哪位郎君,想必定然是人中龍鳳,她一定歡喜。
后母變了臉色,父親更斥責元瀅瀅胡鬧,說要把她趕緊嫁出去,免得在家里惹是生非,口中成天說上一些胡話。倘若元瀅瀅矜持不肯選,他這個做人父親的便要代勞,親自挑選女婿。
讓元父來選?元瀅瀅是不甘愿的,認為他一個會選個尖嘴猴腮,模樣可憎的男子,而后頗有一番道理地說道:“男子重才不重貌,這樣的長相方才靠譜。”
可聽聞元父為妹妹選的夫君是有名的美郎君。
元瀅瀅厭惡丑陋的男人,只喜歡模樣俊美者。要她同一個容貌平平的男人過上一輩子,她是絕不肯認。
父親不愛,后母不慈,元瀅瀅只能自行物色合適的男子。她
不同于元瀅瀅悄悄地看,呂西翎是光明正大的打量。他單薄的眼皮輕掀,從頭看到腳。
元瀅瀅臉頰羞窘,面若桃花,更顯得容貌美艷,但呂西翎毫無興致地收回視線,心中惦記那大將軍,思慮合該找一些實力相當的強勁對手,免得大將軍贏得無趣。
呂皇商看他反應不禁輕聲嘆息,知道他這兒子還未開竅。只是他的年紀說輕不輕,一心只在招貓逗狗上,連元瀅瀅這等美人在前只能吸引他多看兩眼罷了,多余的心思卻是丁點沒有。
呂皇商家大業大,膝下只呂西翎一個孩子。他滿心撲在生意來往,雖覺得小輩不爭氣,但未曾想過再添一個兒子。他忖道,既然兒子不中用,便好生培養孫輩。呂皇商已從呂西翎身上得了教訓,篤定會教出成器的孫兒。
而呂西翎的親事不可交給他自己來辦,若是憑他心意,恐怕他不樂意娶女人,更情愿和蛐蛐兒過一輩子。
在尋常小事上,呂皇商可以放縱呂西翎。但在成親這等大事,需得聽他的話。他看向元瀅瀅,問她家境如何。這姑娘是個蠢笨的,將父母仆人如何待她全都說出,不加掩飾。其他女子即使過得苦,為了家族顏面,總會忍氣吞聲,在外人問起時有意遮掩,說自己過得好。但元瀅瀅不,她說父親偏心,催促她嫁人卻連嫁妝都未準備,莫不是想要她只單單一個人嫁出去,赤條條的什么都不帶。后母是尋常的后母,既不慈愛又不十分惡毒,元瀅瀅講不出她半點好,卻也不怎么恨她。因為她不是元瀅瀅的生身母親,對她并無期待。元瀅瀅將遭遇的種種,無論是從后母那里受的,還是在仆人處得到的冷遇,都一股腦地推到父親身上——總歸是他的錯,若是他看重嫡長女,其余人因為他的面子總要有所顧忌。
元瀅瀅語氣抱怨,將自己在家中的境遇通通說出。她整日悶在家里,無交好的手帕交,因為和呂皇商傾訴過,覺得他面容可親,即使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仍忍不住多說上兩句。
說罷后,元瀅瀅心中后悔。她腰肢輕扭,雙腿微動,仿佛身下有螞蟻逼迫她站起身,趕緊離開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