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句話便讓元瀅瀅意動,當即頷首答應。元瀅瀅并沒有因為宗以成的身份,和男女大妨而拒絕了宗以成的提議。在元瀅瀅看來,名聲只不過是身外之物,看不見摸不著,只有親身體會到的好處才是真的。正如同她拒絕了宗以成,能夠得到什么,難不成說她不安分的那些人,會就此改觀,并非會如此。而且即使能夠改變流言蜚語,于元瀅瀅而言,沒有實實在在的好處,眾人不會為元瀅瀅去往京城出份力氣。而元瀅瀅接受了宗以成的提議,便可以省下一大筆銀錢,安危也能得到保障。
家中的田地,元瀅瀅留下兩畝地,其余盡數賣掉。田地和房屋,元瀅瀅都交給了交好的馬家媳婦照顧。
馬家媳婦只管伺候著這些田地,得來的莊稼收成自己收著,無需給元瀅瀅送去。這對馬家媳婦可是大喜事,農戶人家靠著田地吃飯,多了這兩畝地,馬家的生活便能好過不少。
馬家媳婦將自己蒸的白面饅頭,塞到元瀅瀅懷里,滿口保證著會把田地照顧好,不讓它荒廢了。而隨家的屋舍,馬家媳婦會常去打掃,不讓積滿了灰塵。
“自從你把田地交給我,隨氏族人氣得眼睛都紅了。我只聽他們私下里埋怨,說你走了,田地屋子都該留給族人們。當真是好大的臉面,這些和他們有何關系,都是你夫君一人掙下來的,即使是賣了荒了,也輪不到他們來爭搶。”
元瀅瀅淡淡笑著,對隨氏族人并不放在心中:“他們不會搶的。”
馬家媳婦附和著:“那是自然。有江知府在,他們哪里敢動壞心思?瞧瞧之前的隨乙滿心算計,如今下場凄慘,媳婦受不了他的壞脾氣,和人私通被他發現。隨乙要打那奸夫,卻被推倒,如今躺在床榻再也起不來了。他那媳婦,過去對他一片癡情,現如今也跟著跑了。不過這算他罪有應得,不值得可憐。有江知府庇護,隨氏族人不敢亂來的。”
提起江暮白,元瀅瀅輕垂眼瞼,眸色黯淡。她還未同江暮白告別過,只是江暮白或許是不愿意見她的。
但相識一場,元瀅瀅總要在臨行前見上一面。她撿了新鮮的瓜果蔬菜,配上兩味點心,送到了知府門口。
元瀅瀅并不進去,只把竹籃交給守門的侍衛。
“江知府還病著,不便請夫人進去。”
元瀅瀅柔柔搖首:“無妨,把這些東西給江大人就是。”
侍衛詢問,元瀅瀅可有什么話,要他轉告江暮白。
元瀅瀅唇瓣輕啟,俯身說了幾句話。
江暮白坐直身子,這些日子他清減不少,臉部越發消瘦,像極了嶙峋的竹節。雖是風寒入體,但江暮白明白,他不肯多用膳食更多是因為心緒不寧。
侍衛將竹籃放下,稟告著是元瀅瀅送來,還有一句話告訴江暮白。
“隨夫人說,她不能騙大人,她分得清楚,卻也分不清楚。”
江暮白心口一窒,劇烈地咳嗽起來。元瀅瀅此話,便是承認了替身之事,叫江暮白如何不心痛。竹籃里放的是什么,江暮白不愿意看,讓侍衛盡數拿走。
“是。”
但侍衛走遠了,江暮白眉心攏起溝壑,他讓人把侍衛喚回來,親自打開竹籃,看著水靈靈的瓜果蔬菜,目光卻落在了兩味糕點上。
“隨席玉愛吃的點心,是哪幾樣?”
侍衛面露不解,但還是去查了清楚,匆匆稟告江暮白。
“是米糕和蕓豆卷。”
江暮白緊閉雙眸,想要把兩碟子糕點賞賜給侍衛們分了。但他卻開不了口,只是吩咐侍衛們盡數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