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殷羨之坐擁權勢,卻對膝下之子不是自己所出,而耿耿于懷。尤其是,殷羨之明白,高羿拼盡全力也要逃出,心中自然打的是要蟄伏,待時機成熟之后,再將元瀅瀅奪回的圖謀。殷羨之有權勢在手,自然勝高羿一籌,但怎么能比得過元瀅瀅十月懷胎,孩子卻是高羿的骨血。
因此,殷羨之待瀾兒不甚親近,甚至是厭惡。瀾兒的存在,在無時無刻提醒著殷羨之,這是他最愛的女人,和兄弟的骨血。
殷羨之整日纏綿在元瀅瀅的床榻,想要有個屬于自己的孩子,他會生的同元瀅瀅一般美麗,眉眼之間,也會有殷羨之的幾分神態。
可元瀅瀅有了瀾兒后,便身子倦怠。大夫號過脈之后,便婉轉規勸殷羨之,若是再要一個孩子,納個妾室便是,莫要折騰元瀅瀅的身子了。
可殷羨之不想要孩子,只想要一個他和元瀅瀅連接的證明,而兩人的骨血,便是他們融為一體的最好印證。
但因著元瀅瀅的身子,殷羨之只能作罷。可也是因為這等緣故,他待瀾兒越發不喜,這次出行,便是他隨口敷衍。不曾想瀾兒卻當了真,日思夜想地想要陪爹娘一同游玩,為此發奮讀書。
如今的殷羨之,已然明白,他大概是到了另外一個地方,這里同樣有一個殷羨之。但殷羨之嘲諷這里的自己,竟為一個女子隱忍至此,實在可笑。
即使元瀅瀅是當初的花樓女,給上一筆錢了結前塵舊夢便是,何必將她迎娶進門,還替元瀅瀅養別人的孩子。
若是他,定然……
元瀅瀅輕挽著殷羨之的手臂,打斷他的沉思。
“羨之,瀾兒喚我們呢,快走罷。”
手臂傳來的綿軟觸覺,讓殷羨之神色微怔。
素來沉穩的瀾兒,臉上盡是雀躍,他喚道:“爹。”
殷羨之生硬地應了一聲。
瀾兒喚罷“娘親”,就撲進了元瀅瀅的懷里。
幾人同坐馬車,一路上游山玩水,好不快活。隨著馬車行駛,殷羨之古井無波的臉上,不禁舒展開來。他看著撲蝴蝶的元瀅瀅和瀾兒,心中有些明白了,為何這里的殷羨之,會緊抓著元瀅瀅不放手。
春宵帳暖,殷羨之修長嶙峋的指,挑起層層綿軟的輕紗,看著白皙柔白的肌膚,逐漸染上紅暈,他冷靜自持的眸子,終于一寸寸破裂開來,像過去的殷羨之的一般,俯身而下,輕嗅慢吻。
……
“大人,大人?”
昨夜三更未睡,殷羨之卻周身爽利,不見疲倦姿態。他輕揉眉心,問道:“瀅瀅呢,幾時回去的?”
侍衛目光詫異,垂首道:“屬下不知,哪位姑娘名喚瀅瀅。”
殷羨之攏眉:“我夫人的閨名,便是瀅瀅。夫人呢?”
侍衛渾身發顫,跪在地面顫聲道:“大人未曾娶妻,哪里來的夫人?”
殷羨之目光一凜,他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他的確回到了本屬于他的地方,但卻無法開懷,莫名的恐慌在他的心底彌漫。
“去查,宴會上舞姬的身份來歷,從生到死,都查清楚。”
侍衛領命而去,匆匆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