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瀅瀅斷然拒絕,疑惑地看向后母,摸向腮邊,心道:她難道看起來異常蠢笨,竟叫后母以為拙劣的謊話就能騙到。交給后母的侄兒管家?這不如同將全部家業拱手讓人。
元瀅瀅冷笑:“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見元瀅瀅不允,后母也冷了臉,說她好心沒好報,本是擔心元瀅瀅才來的,還瞞著元父。當初,呂皇商騙了元父,兩家的來往漸漸斷了。元父xiong中仍舊有氣,后母是心存不忍才登門。
元瀅瀅神色未變,直言這些好聽話不必再說,她一個大字不信。要她相信后母會背著元父悄悄上門,當初她怎么不瞞著元父悄悄補上月銀呢。
后母被一陣搶白,知是哄不住元瀅瀅,便灰溜溜地離去。
元家只是覬覦呂家家業眾人中的一個。生意紛爭,明槍暗箭,再加之仕途上的人也想插一腳,尋各式各樣的借口要接管呂家。元瀅瀅左支右絀,有管家幫忙,她費不了多少精神,但覺得身子乏累。
處置好一切,元瀅瀅半依在貴妃榻,婢女在她身后揉肩。元瀅瀅合攏眼瞼,問道:“夫君呢?”
婢女:“出去了。”
元瀅瀅蹙額,家中瑣事繁多,呂西翎卻做甩手掌柜,一個人抱著蛐蛐兒躲清閑了。
婢女揉肩的動作變緩,斟酌再三終于說出口。
呂西翎似乎在外面迷上了一個女子,就養在小巷中。他出去不是斗蛐蛐兒,而是看望那女子。照這般情勢,不久之后呂西翎就會把人領進家門了。
纖長的眼睫顫動,元瀅瀅伸手去抓放在一旁的帕子,沒抓到。婢女連忙遞給她。元瀅瀅用帕子按了按眼底,輕聲道:“倘若公公在,會臭罵他一頓,說他胡鬧……”
可呂皇商不在了,無人約束得了呂西翎,元瀅瀅更是說不上話。
元瀅瀅深知這種養外室的事兒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倘若丈夫不說,做妻子的要佯裝不知,不能徑直地擺在臺面上。假如一戳破,原本養在外面的人過了明路,就會領到家里來。
但見到呂西翎吃罷飯便急匆匆出去,元瀅瀅心里存了郁氣,嚷道:“你一刻都不愿在家里久待,那女子就如此好?”
元瀅瀅心中委屈,眼眶發紅,雙眸淚汪汪的。呂西翎伸手去擦她的淚被側身躲開。婢女邊給元瀅瀅拭淚,邊替她抱不平。
“夫人是多好的夫人,貌美性子好,一心只有少爺。可少爺呢,非往外面跑,也不知道那女子生得何等絕色,把你的心都勾住了。”
元瀅瀅趴在婢女肩上啜泣。
呂西翎皺眉:“這都哪跟哪啊。怎地憑空冒出來一個女子。你這口氣,仿佛我偷偷養了小的。”
元瀅瀅偏頭,鬢發微亂。她眼尾鼻尖是一樣顏色,嫩色的紅。饒是知道元瀅瀅偏信了旁人的胡話,冤枉了他,又做出一副胡攪蠻纏模樣,呂西翎厭惡不得,覺得她此番模樣煞是可愛。
元瀅瀅道:“你敢說,你不是一出去就往小巷子鉆,不是去看里面的人?”
呂西翎:“是如此。但沒有你說的女人,我是去……”
他一時解釋不清,落在元瀅瀅眼中是心虛,越發相信了他養外室。
呂西翎走近,還未站定,見元瀅瀅掉轉過頭,將纖細的背對著他。
只要想到呂西翎外頭養著一個,元瀅瀅的xiong口仿佛梗著一塊骨頭,郁悶難疏。她不愿讓他親近。婢女知她的不情愿,便阻攔道,要呂西翎先解決了小巷的事情,再靠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