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瑯離開那日,
宜陽與李夫人去城門處送他。
雖然昨日剛被薛瑯氣個半死,但今日送別時,李夫人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背過身擦了擦淚。
西北戰事一直未平,蘇敘真一人分身乏術,
需要支援,薛瑯必須即日出發,
不能像上次一樣逗留。
李夫人知道留不住他,只能叮囑薛瑯,
一定要小心,
萬不可激進冒險,
著了敵人的道。
薛瑯都記下了,
一行人立在城樓下,待李夫人說完話,垂首抹淚時,
宜陽讓侍女先將她扶到一旁坐一會兒,
接著上前。
十八歲的宜陽越來越有儲君的風范,笑而含威,一點也看不出幾年前那嬌氣蠻橫的模樣,會因為織造局上供的紗衣有疙瘩而大發雷霆,因為貪玩而離家出走。
“殿下。”
薛瑯神色恭謹,
二人迎面而立,
宜陽囑托了他一些事情,一半與李夫人所說無異,
另一半則是,“你去了西北后,近幾年都不要再回來了。”
宜陽神情嚴肅,
語重心長地說:“薛家已是皇親國戚,位高權重,容易遭人眼紅,你出去歷練歷練也好。”
薛瑯聽在心里,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而他自己也原本有這樣的打算,京師里的許多人都說,他是承蒙父輩蔭庇,才能在軍營里混得軍職,老侯爺一死,他什么也不是,薛瑯到現在,也就只有當初在蜀中剿匪,以及跟隨蘇敘真麾下抵御東韃積攢了一些軍功,還因為未請上令回京探望病重的李夫人被降了軍職。
薛瑯也想憑自己的本事闖出一片天地,不去依靠父輩留下的榮耀度日。
更何況,京師如今也沒什么能讓他惦記的了,除了母親,還有官家,太子。
宜陽說:“嬸母這里,本宮會照看的。”
薛瑯眼皮子垂下,點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