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兩杯雞尾酒,靳逍又加了些水果小食,還給紀繁清點了顆哈根達斯冰淇淋球。
侍應生一一記下,說了聲“請稍后”,便轉身離去了。
紀繁清這才問:“你經常來這里?”
隨便一個服務人員,看起來都對他并不陌生。
“那倒沒有,總共就來過兩三次吧,這次回國后,還是第一次過來。”靳逍想了想,又解釋道:“之前在國外玩過一段時間地下樂隊,所以往酒吧跑得多,說起來我第一次去酒吧,正好是剛滿18的第二天,那時候突然得知我爸媽離婚,叛逆之下就跑去‘買醉’,現在想想是挺幼稚的。”
紀繁清看著舞池里搖曳的人群,很自然地就可以勾勒出靳逍置身其中的畫面,18歲的靳逍是什么樣子其實不難想象,距離現在也不過5年而已。
是叛逆的輕狂的,也是自由的鮮活的。
他看過那些照片,他在人群中像一陣肆意的風,不論是身材還是長相,亦或是跳舞時隨性而動的節奏感,都是頂級的。
他愛玩,也敢玩,朋友多,放得開,玩得盡情盡興。
跟紀繁清這種冷淡沉悶,是截然相反的。
即使紀繁清沒怎么回應他,他也能自顧自地倒家底似的,講述道:“那時候心智不成熟嘛,以為他們離婚就是要拋棄我似的,其實回想一下,他們很早之前感情就不和了。”
“我爸事業心強,性格大男子主義,經常很晚才回家。我媽呢,就全職太太,全身心都撲在老公孩子身上。剛開始他們感情應該還是挺好的,但好像從我上小學開始,我爸越來越忙經常夜不歸宿,我媽就越來越敏感,兩人開始頻繁吵架。”
他回憶起往事,好像沒有太多的耿耿于懷,很輕松就講出來了:“雖然他們吵架會盡量避著我,但家里氛圍什么樣我還是能感覺到的,所以我從小就不愛待在家里。夏天我就去書城看書,去游戲廳打游戲,去游泳館游泳。冬天我就去頤和園溜冰,然后去吃個銅鍋涮肉或者爆肚,周末還去爬香山,爬得渾身大汗,精力耗光了就什么煩心事都想不起來了。”
紀繁清看了眼他這渾身的肌肉,心道他精力旺盛的毛病原來是從小鍛煉出來的。
“再后來,中學畢業,我就選擇出國念書了,我以為他們會一輩子這樣維持表面的和平,做一對恩愛的父母,但是我才剛成年,他們就迫不及待地撕破偽裝,導致我有些怨恨他們。”
酒吧音樂聲震天,燈光炫彩迷離,靳逍支在圓桌上,懶懶道:“后來是我媽飛過來跟我聊了一夜,她說她知道我心里不舒服,但她自己的生活也是一團糟,她前半輩子一直被‘太太’、‘媽媽’的角色bangjia,好像永遠為別人而活,但也沒有把家庭經營得很好,反而無形中給了別人很大的壓力。現在她終于可以為自己活一次了,我應該為她感到高興。”
靳逍笑了一下:“她說我也不用害怕沒有家了,他們只是離婚了,又不是死了,我以后有兩個家可以回,看誰不順眼就去另一家,都不順眼就自己找個媳婦兒成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