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希望有人陪著他?!?/p>
“那如你所愿,段承澤那時候確實和他在一起。”楊戩唇角微掀,看著他逐漸黯然失色的臉,問:“后悔這樣選了嗎?”
靳逍面容繃緊,薄唇微動:“不后悔。”
楊戩笑意擴大,眼里似乎多了絲無奈,“你明明很介意?!?/p>
“我是很介意,但這是我自己的事,不關紀繁清的事?!苯心抗鈭远?,“我自己來消化就可以了。”
“你就這么喜歡紀繁清?”
空氣安靜了一瞬,才聽到一道低沉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
“我愛他。”
……
這次換楊戩沉默了,他沒料到他會輕易將“愛”這個略微沉重的字說出口,還說得這么斬釘截鐵。
年輕人的愛意,赤誠得如洶涌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他想起了第一次見紀繁清的場景,那時的他姑且只能稱一句少年。
少年身影單薄,面容蒼白沒有血色,像是很多天沒有吃過一頓飽飯,哪怕站著都有些搖搖欲墜。
但他開口說話時,又是如此地冷靜而堅決。
那時楊戩的公司才剛起步,急需一個神兵天降般的人物,來充當定海神針。
他早就聽說過yf的名諱,也非常欣賞他的才華,幾經打聽之下,發現他竟然是一個還未成年的小孩。
年少英才,不可多得。
他找過紀繁清好幾次,然而紀繁清都表示沒有合作的想法,他的夢想是成為大提琴家,寫歌譜曲只是打發時間的業余愛好。
后來楊戩都放棄了,畢竟他確實還小,未來有無限可能,也有更大的舞臺,沒理由一直耗在這個小圈子里,但沒想到紀繁清會主動找上他。
他們約在一個咖啡廳見面,紀繁清穿著一身白t和牛仔褲帆布鞋,走進來后坐到他面前,開門見山地說:“我需要五百萬,作為交換,我可以和你簽約。十年為期,我為你工作十年,這十年里不論我寫多少歌,版權都給你,我也不再額外要一分錢工資,用這五百萬買斷我的十年,你不虧。”
楊戩幾乎被這個冷靜到近乎冷酷的少年震住了,“……你想好了?以你的才華,五百萬換你的十年,虧的是你!”
紀繁清低著頭,拳頭攥得發白,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我想好了。”
楊戩無話可說,安靜地注視他半晌,仍然存疑:“我聽說你現在和段家那位住在一起,以你們的關系,我想他應該不會吝嗇借給你這筆錢,你真的考慮好了?”
紀繁清一頓,從書包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證推過去:“如果你沒有異議,我們現在就可以擬合約簽約。我考慮得很清楚,段承澤是段承澤,我是我,我的事我可以自己做主,我不需要,也不會收他的錢。”
少年人的自尊心,總是比天還大,寧愿打斷脊梁,也不愿意彎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