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的怒吼卡殼了一下,紅著臉色厲內(nèi)荏的說:“維克托先生,您到底為什么要讓那個小子來教您鋼琴?他只是個還沒畢業(yè)的窮學生,跟他相比,有名又出色的鋼琴師明明有那么多,您到底看上了他哪點?”
遼蒼介慵懶的垂著眸,信手彈奏著全世界最昂貴的斯坦威鋼琴,聲線平淡而冷逸。
“臉。”
“……”
吃癟的彼得面色一陣青一陣白,說不出話來。
悅耳的低笑聲在身后響起,黑發(fā)青年無聲走進這間華美高貴的琴房,身形如落葉般纖弱優(yōu)雅,工筆畫般細白的手指泛著光,在彼得噴火的注視下輕柔撫上遼蒼介的頰側(cè),骨節(jié)優(yōu)美分明,顯出象牙般的質(zhì)地。
“我很高興,維德。”
陀思如詠嘆調(diào)般嘆息的說著,病態(tài)慘白的面頰泛出一絲細膩的薄紅。
遼蒼介表情不變的任由他動作,頭也不回的說:“下去吧。”
彼得的嘴張張合合,最終卻只能不服氣的瞪了陀思一眼,怒氣沖沖的走出琴房,還必須幫他們把門關(guān)上。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都是他們獨處的時間,這是遼蒼介親自下達的命令,他無權(quán)干涉。
外人消失了,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遼蒼介的陀思牽起唇角,嘴唇有些干裂,卻不妨礙他帶著病氣的凄美:“維德,我昨天教的入門指法,你學會了嗎?”
“當然。”遼蒼介平靜的應著,修長的手摘了手套,露出蒼白到能看清青色血管的肌膚,瘦削又微泛著冷意,如跳舞般靈動輕盈的奏出音符。
“好棒呢……”
陀思贊嘆而癡迷的看著那雙藝術(shù)品,小心翼翼的俯身,若有若無的貼在遼蒼介背上,試探的附手上去。
觸感冰涼而細膩,干燥的掌心并不令人生厭。
遼蒼介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的手,沒有表示什么。
于是陀思靦腆又開心的抿起唇,帶著他彈了一曲輕快的《小星星》。
遼蒼介:“……”
“我是為了代表‘戰(zhàn)斧’參加一周后的官員聚會,才姑且答應自告奮勇的你教我彈琴,費奧多爾。”
他無趣的揮開陀思的手,當即將《小星星》的樂譜全部倒彈,寶石般的藍眸里仿佛凝著冰晶。
“你只打算這么敷衍了事嗎?”
“怎么會呢?”陀思無辜又茫然的看著他,慢慢坐到琴凳上蹭到他身邊,一雙生來就適合彈琴的手輕輕搭在琴鍵上,賞心悅目的奏出流暢的音符。
意氣風發(fā)的青年與青澀的女學生在他指下相戀,兩人仿佛親密交談的姿態(tài),在三次疊部的回旋式鋼琴曲中體現(xiàn)的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