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云過來給她披衣,擔憂地勸道:“殿下身體才剛見好,
小心吹風受涼?!?/p>
聞禪朝她一笑,
攏緊了衣襟,
扭頭揚聲喚庭院里的內侍:“程玄,
折兩支白梅花給飛星,讓她拿去插瓶?!?/p>
這一世,
輪到我來救你了。
后半夜起了北風,庭院里的樹枝被吹得嘩嘩作響,屋中早已點起了熏籠炭盆,一縷挾著冰涼雪氣的冷風卻還是順著半掩的窗戶溜進來,吹醒了和衣而臥的裴如凇。
他睜開了眼,毫無睡意地盯著窗紙上倒映的張牙舞爪的樹影,在黑夜里發了會兒呆,最后無聲地嘆了口氣,掀被坐起來,披衣下榻,走到兩步外的大床旁,在昏迷不醒的聞禪身邊默默地坐了下來。
她已經昏迷了整整四天,太醫院所有拿得出手的大夫都在公主府里走了一遭,可誰也看不出病因到底是什么。
公主脈象有力,體溫正常,氣息均勻,但無論針灸還是服藥都叫不醒她,就好像她的軀殼還留在這里,魂魄卻不知飛去了何處。
皇帝已經動了找僧道進宮的心思,只是通明禪師業已作古,倉促之下還沒挑出合適的人選。
裴如凇嘆了不知道
巫蠱
留給他們溫存私語的時光只有片刻,
次日公主醒來的消息傳開,到府上問安的人立刻踏破了門檻,裴如凇甚至都沒機會擠到第一排?;实叟蓙淼木艂€太醫輪番圍著聞禪診治,
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公主玉體安康,
除了躺久了肢體無力、四天粒米未進脾胃虛弱外,
沒有任何毛病。
太醫們歡天喜地地回宮復命,
公主府連日來的沉寂氣氛也一掃而空。聞禪休養了兩日,過夠了每天床前排滿孝子賢孫小白花的日子,覺得自己恢復得差不多了,
便準備進宮去親爹面前表一表孝心。
她坐著軟輿慢悠悠地到了春熙殿,梁絳得知公主入宮的消息,
一早便在殿外迎候,見她過來立馬上前噓寒問暖:“先前聽聞殿下身體欠安,
滿宮上下都跟著念佛,如今殿下病愈,陛下這幾日面上才終于見了笑影,
連奴婢也跟著悄悄松了口氣哪!”
聞禪攏著斗篷下轎,
朝他微笑頷首:“多謝梁內監記掛,
我已經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