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家的,哪敢有什么打算,”她頓住,刻意說道,“要是肚子爭氣,能給衍哥生個兒子,后半輩子,我就留在家里,相夫教子了。”
“文家就是這么教育你的?”
他的口吻撲朔迷離,說不上是滿意還是惱怒。
文瀾習慣了觀察人臉色說話,“那是從前了,以后,我只聽衍哥的。”
他撣了下煙灰,“你倒是識趣。”
她笑了笑,也許是剛才的夸贊,竟叫她膽子大起來,沉默片刻,由衷的感慨道,“其實衍哥能松口,倒是挺出乎意料的。”
男人骨節分明的長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桌面。
看起來有些漫不經心,有像是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
“你父親都把事做到這個份上了,我哪敢不答應?”
“但其實他這么做也沒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誰不想活的更好呢。”
他瞥她一眼,“倘若我不能娶你,你也愿意無名無分跟著我?”
“我愿意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跟著衍哥,吃穿不愁,過人上人的日子,換做哪個女人,會拒絕呢?”
最后一口煙吸完,他將煙蒂按在煙灰缸內,“這件事,你們跟周家籌謀了多久?”
“衍哥高估我了,這種事,我向來也只有聽吩咐的份兒。”
文瀾自嘲的笑了。
嘴卻閉得很緊,不該說的,一個字都沒透露。
周衍凝視她,狀似警告的口吻,“你或許不知道,我最厭惡算計。”
她不意外他會說出這種話,拿起醒好的的紅酒,倒上合適的量,用轉盤轉到周衍面前。
接著又把換到自己面前的空杯子也同樣慢條斯理的倒完。
才不疾不徐接過話茬,“可衍哥你并沒有吃虧呀,不僅有了兒子,還收獲了文家這個強有力的盟友,即便一半的股份,只要你想,姜且她就拿不走。”
“一直以為你單純,原來是在扮豬吃老虎。”
文瀾柔柔一笑,夾縫生存,沒點本事,談何容易呢。
“來,讓我們為了這個美好的夜晚,干了這杯。”
她舉起,隔空跟他敬酒。
周衍一動不動,只問了一句,“她人就在這兒,對吧?”
‘對吧’和“對嗎”,雖然僅有一字之差,但含義卻大不相同。
猝不及防轉移的話題,叫文瀾臉上的假笑幾乎快要維持不住。
只好聽著頭皮硬撐,“這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