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沒合過眼,既要隨時盯著絳云殿一舉一動,又要留心宮城之外乃至宣京意外,
隨時可能出現的變數。
廬江那彈丸之地,
究竟藏了什么秘密?去年,
他潛入廬江查探紫玉來歷,
差點折在那地方。此次廢帝廬江又起風波,
這二者之間存在關聯?還有陸呈那枚紫玉,究竟出自何處?據他所知,
各地婦女失蹤仍時有發生,可福爍已故,是誰接手了這營生?
“累了就好好休息,別東想西想。”鄭妤覆住他雙眼,微抬食指撫平他的眉,“睡醒再想。”
“燕燕。”
“嗯?”
“燕燕——”
鄭妤輕聲笑問:“怎么了殿下?”
“無事。”李致微微勾起嘴角,偷偷收攏雙手,她不躲不閃,他便得寸進尺抱緊些。
金秋八月,新君踐阼,改元昭慶,大赦天下。論功行賞,陟罰臧否,罷黜奸佞,任用賢才,朝堂上下進行一場大換血。
大理寺主簿溫昀,秉正無私,剛正不阿,飽受奸邪壓迫未改其行,為彰其德,擢為刑部員外郎,加敬文子,賞銀千兩。李翊念其貧寒,賜下宅邸一座。
時隔八年,當年盛極一時的狀元郎,再次成為宣京炙手可熱的人物。
然與之風光相對的,是如今百姓褒貶不一的燕王。他不顧文武百官堅持,主動請辭攝政王一任,請趙太傅與崔少師輔佐新君,他自己則終日待在家里,養花種草,深居簡出。
聽歲稔說,李殊延每日都要把自己關進書房里一個時辰,每次出來之后,書案上便留下一沓寫滿草書的紙。
“陛下讓他繼續當攝政王,小舅舅自己婉拒了,這又是發哪門子脾氣?”何絡歪著頭看向鄭妤,疑惑發問。
鄭妤笑而不語,李殊延哪是因為卸任心煩,攝政王的名頭不過是空殼子,失去這殼,宣朝實權照樣握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