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冷笑道:“你以為我還會跟之前在鄴城時候一樣,任由你隨意向袁紹告密么?”
“你當初殺我妻兒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這么一天!”
殺了審配,既是為了不久后投曹交一份投名狀,也是為了斷袁紹的一條臂膀。
更是為了報審配殺他妻兒之仇!
審配很想開口怒罵,但一張嘴涌出來的卻是大口大口的鮮血,他感覺視線越發模糊,身體也越發沉重。
“許子遠。”
審配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看向許攸,一邊嘔血,一邊斷斷續續地道:“我主在北,不可、不可使我面南而死,幫幫我……”
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但臨死之前,他想要體面地死去。
可失血過多的他現在連動彈一下都做不到,唯有許攸能夠幫他。
聽到審配這帶著一絲懇求之意的言語,許攸皺眉凝視了他片刻,最終還是彎下腰,將他從地上扶著坐起身,面向北方。
“多、多謝……”
審配釋然一笑,有些艱難地抬頭看向窗外,目光似乎想穿透那蒙蒙雨幕,看見遠在千里之外征戰的袁紹。
“主公,我不能再繼續輔佐你了。”
審配有些遺憾地喃喃自語道。
一股帶著shi意的冷風吹入屋內,將桌案上的燭臺給吹滅,只余下裊裊青煙。
人死如燈滅。
許攸看著已經沒了氣息的審配,心中的仇恨在其身死的那一刻,也隨之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陣陣空虛和落寞。
生死何其大,生死何其小。
許攸對著審配的尸體躬身行了一禮,而后離開書房,剛好碰見了端著姜湯過來的管家。
管家驚訝道:“許薄曹,您這么快就要走?這姜湯可還沒喝呢,喝完了再走吧。”
“不必了。”
許攸神色平淡,將染血的雙手藏在衣袖內,“我與你家主人已經商議完事情,他要午睡休憩片刻,不要讓人進去打擾。”
管家恭敬應是。
而后許攸大步離開審府,回到家中簡單收拾了一些金銀細軟后,便直接策馬離開樂成縣,直奔兗州方向而去。
“阿瞞,我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