鋮王聞言落淚:“阿寅,你不必如此……”
謝寅見狀越發篤定:“父王你放心,我定會救你出去!”
父子二人都是情真意切,紅了眼眶時心中齊齊怨恨榮玥,鋮王看著謝寅徹底偏向了他,正想低聲交待他如何去求榮玥心軟,卻在此時,空蕩蕩的甬道里卻是突然傳來拍手的聲音。
“啪”、“啪”、“啪”——
棠寧拍著手,跟蕭厭一起從陰暗處走了出來,甬道上熄滅的油燈被人點燃,棠寧望著牢中神色大變的二人嗤笑。
“好一個父子情深,好一個感天動地。”
謝寅臉色劇變:“表妹……”
“可別,我可當不起謝世子的妹妹。”她話到一半像是想起什么,恍然改口:“哦不對,你如今已經不是世子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孽種,可不配攀上我們榮家血脈。”
謝寅愣在原地,隨即暴怒:“你在胡說什么,什么叫來歷不明,我是鋮王府世子,是父王和母妃的兒子,宋棠寧,你別以為你攀上了蕭厭就能胡說八道,你這是在詆毀母妃!”
棠寧冷笑:“你沒聽清楚嗎,你又不是姨母的兒子,有何詆毀可言?”
“你!”謝寅目眥欲裂,他神色猙獰地看著棠寧:“你胡說!”
“是不是胡說,你問問鋮王。”
棠寧看向剛才還跟謝寅詆毀鋮王妃,此時卻忍不住臉色煞白的鋮王,謝寅也是忍不住看了過去,急于求證似的急聲道:“父王,她是騙我的對不對,我是母妃的兒子……”
鋮王心口劇烈跳動,哪怕先前被蕭厭他們抓進詔獄時,也沒有這一刻手腳冰涼。
他們不可能知道的。
他們怎么可能知道……
鋮王只以為他們是故意詐他,哪怕心慌至極也竭力穩住臉色,佯作惱怒地道:“你當然是你母妃的兒子,是本王和榮玥的血脈!”
他抬眼看向外面,滿是厲色:
“宋棠寧,本王知道你心思歹毒,數次攛掇榮玥離開王府,更倚仗蕭厭想要幫著榮玥謀害本王,可你斷不該如此污蔑本王。”
“當年你姨母生產,王府上下皆是親眼看到阿寅落地,你如今卻說這等胡言,簡直不可理喻,是不是榮玥為跟顧鶴蓮一起才連阿寅也要舍了……”
“蔣嬤嬤沒死。”
鋮王嘴里的厲言猛地斷掉,如同被卡了脖子的鴨子。
棠寧看著他險些穩不住神色的臉說道:“當年換子的事情,蔣嬤嬤已經全數吐露,還有你陷害姨母和顧家舅父的事情也已經昭雪。”
“你以為你拔了她的舌頭,斷了她的手腳,就能瞞得住真相?”
鋮王下意識想說不可能,他明明看到蔣嬤嬤只剩半口氣,明明聽親信說她活不下來,他只是想留著她來引榮玥上鉤,甚至出去時他還探過蔣嬤嬤鼻息,明明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