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手上泛紅的宋姝蘭滿是心疼,對面床榻之上,面容丑陋滿是膿瘡的宋棠寧蜷縮在那里。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陸哥哥,我沒有傷她?!?/p>
陳舊被褥蓋著雙腿,她腰間像是挪動不得,只能用力攀附在床邊,滿是凄楚地抬頭時,臉上駭人至極,那雙杏眼失了光澤,霧蒙蒙地全是眼淚。
棠寧聲音沙啞刺耳:“我沒有碰她,我沒有……你相信我,陸哥哥……”
“你別叫我!”
那畫面里的人全然看不到她的眼淚,只覺得那張臉哭起來讓人倒盡了胃口,他攙著身旁柔弱女子厲聲道:
“不是你還是蘭兒自己?這屋中就只有你們兩人,蘭兒親自剜血替你入藥,伺候你入口,你竟是還與她鬧?!”
陸執(zhí)年聽到“他自己”言語刻薄冷怒:
“宋棠寧,你從來都是心xiong狹隘毫無容人之量,當(dāng)初是你自己任性摔落懸崖傷了臉,我們所有人都為此歉疚由著你胡鬧,可是你卻得寸進(jìn)尺,覺得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你。”
“這些時日宋家被你攪得雞犬不寧,蘭兒也屢屢被你所傷,她不計前嫌四處替你求醫(yī)問藥,日日為著你燒香祈福,恨不能以身替你,你還想要她怎么樣?”
夢里所見都是真的,是他負(fù)了棠寧
棠寧哭的渾身發(fā)抖:“不是的,不是我……”
“你還敢狡辯!”
陸執(zhí)年看著那人霍然上前,一把擒住床上人的胳膊,將瘦弱至極的宋棠寧拎了起來。
“蘭兒替你辯解,可伺候她的人親耳聽到你謾罵于她,要不是你動手她怎么會傷成那個樣子,宋棠寧,你看看你這張臉,看看你現(xiàn)在這個鬼樣子,你哪有半點(diǎn)當(dāng)初模樣,你簡直叫人惡心!”
床上的人被猛地甩在地上,厚厚的褥子驟然掀翻開來。
那扭曲的腿腳,瘦弱柴骨的身形,身上滿是腥臭的味道讓得那人慌忙退避,滿是嫌惡地拉著宋姝蘭讓開。
“你心思歹毒,居然還想毀了蘭兒的臉,你這種惡毒之人當(dāng)初就該直接死在山,就不該被人找回來!”
屋中昏暗至極,宋棠寧跌在地上哭的滿身狼藉,她拼命說著“不是我”,“我沒有”,可那“陸執(zhí)年”卻絲毫不聽。
他只是滿心厭惡地看著地上面目丑陋之人,伸手掩鼻遮住四周彌漫著的渾濁腥臭,手中牽著身旁的柔弱女子。
“這種惡毒之人,不必與她多說,蘭兒,我們走?!?/p>
……
閉嘴……
閉嘴?。?/p>
陸執(zhí)年仿佛被困在一處,眼睜睜看著那人與宋姝蘭恩愛,滿嘴穢言地罵著地上的棠寧,他看著棠寧仰著臉望著他們時滿是絕望的眼神,看著那雙曾經(jīng)鮮活的眼眸一點(diǎn)點(diǎn)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