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帝一愣:“換個?”
蕭厭揚唇:“依舊如陛下先前所說,杖責三十,貶黜官職,再讓何御史每日于殿前執鞭受戒十下,背讀儒家五經,既能讓他好生記清楚今日之過,收束己身,又能告誡朝中其他人,莫要再犯失儀妄言之罪,謹記為臣之道?!?/p>
“陛下以為如此懲戒,如何?”
安帝聞言頓時面露古怪,只片刻就怒氣消解險些笑出來。
“你這法子不錯,朕是寬厚之人,的確不好杖殺御史,便照你說的去做,小懲大誡,讓他長長記性。”
下方陸崇遠等人臉上黑如鍋底。
鞭笞十下根本傷不了筋骨,背誦儒家五經對于從小進學的人來說也是小事,可是這行刑的地方和方式卻是羞辱人至極,這簡直就是將何宗然的臉皮撕下來扔在地上踩,對于何宗然來說恐怕還不如殺了他。
眼見著何宗然剛疼醒過來,又一口血吐了氣暈過去,陸崇遠急聲道:“陛下,此法不可?!?/p>
“陸中書,你這也不可,那也不可,那你到底想要如何?”
臺上蕭厭一張昳麗面容微染寒塵,眼尾輕揚時甚是費解。
“陛下已如你所愿饒過何大人,本督也不再追究,你還想如何,難不成要讓陛下白白受了何大人詛咒亡國之氣怒,還是陸中書心中也如何大人所想,覺得我大魏會亡?”
陸崇遠:“……”
閹人!
賊爾??!
小海棠若愿意,跟本督姓也成
安帝虎視眈眈,蕭厭居心叵測。
陸崇遠氣得險些一口氣上不來,可那詛咒亡國的話他半句都不敢接,最終那位倒霉的何御史依舊還是落下了那看似輕巧實則惡毒至極的懲罰。
眼見著陸崇遠氣的臉色鐵青卻憋悶不言,安帝只覺得先前疲乏一掃而空,整個人神清氣爽,頗為大度地道:“將人拖下去,醒來再行刑。”
“陛下仁厚?!?/p>
蕭厭得了安帝贊賞一眼,下方何宗然也被人拖了下去,而他則是垂眼看向殿中宋鴻。
宋鴻臉色瞬間蒼白,沒等蕭厭開口就撲通跪在地上:“微臣有罪,微臣實不該因家母年歲太大,不忍她為府中小輩之間爭執難過便讓她去了積云巷,又因脾性太急失手傷了棠寧,還叫家事喧于朝堂叨擾到了陛下?!?/p>
“微臣有罪,還請陛下責罰?!?/p>
蕭厭看著宋鴻嗤了聲,這人認罪倒是認得快,只可惜推卸的也是一干二凈,他側頭朝著安帝道:
“陛下,宋家的事情跟宋侍郎倒是沒多大關系,闖積云巷的不是他,險些害宋小娘子喪命的也不是他,宋侍郎充其量只是個失察之罪?!?/p>
“倒是那位宋老夫人和宋錄事,一個頂著誥命倚老賣老,一個識人不清謀害親妹,若任這等人居于朝堂沐于圣恩,豈不是讓人質疑陛下清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