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這鋪子干了少說三年,還從未見過主家拉下臉待人,可知兩人間交情頗深。
她將燒開的水同茶葉一道送入內室,隨后便替人牢牢掌上門。
謝云章愛看她泡茶,是在國公府就養成的喜好。
看她眉目專注,白皙纖長的玉指來回擺弄,實在好看。
可今日,她沒有雙手奉上,而是“叮”得一聲,將茶盞扣在他面前桌上。
男人也沒惱,端了茶盞啜飲。
方問:“你不高興,是我昨夜太兇了,還是撞見我今日帶旁人出門?”
聞蟬實在忍到頭了。
“你分明答應過我,不會捅到檀頌面前!”
謝云章飲著茶,不緊不慢道:“我是答應過你,可你答應我的事,做到了嗎?”
“再說,今日事發突然,我瞧他也沒看出什么。”
聞蟬更氣:“公子非要這樣算,那昨夜紅袖招里,是誰特意安排花娘接近檀頌?”
“公子既說了,與我只為尋歡作樂,為何還要挑撥我們夫妻感情?”
聞蟬從來不笨,相反,她太聰明了。
昨夜謝云章搶先一步發作,鬧了頂樓廂房那一出,也并未叫她忽視,在席間給檀頌下的套。
他默了默。
放下茶盞,方緩緩道:“因為我不喜歡,和旁人共用一樣東西。”
“至少我用的時候,旁人不能用。”
聞蟬被他這話狠狠一刺,正要再發作。
卻被他搶了先:“杳杳,你有沒有試過,把我們的事告訴他?”
她一下滅了氣焰。
檀頌這人雖遲鈍,可真冒起火來,最容易意氣用事。
她擔心檀頌做傻事,自然也就不敢說給他聽。
這點細微的遲疑,被謝云章盡收眼底。
他步步緊逼,“你們成婚前的事,你告訴過他嗎?提起過我嗎?”
沒有,沒有,都沒有。
聞蟬給檀頌的身份,是王家的遠房表親,在瓊州,沒人知道她從國公府逃出來。
就算親密如王妗,也只知道她曾在上京待過,僅此而已。
“為什么不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