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副先鋒絕處逢義士 張鵬柏奮勇破山關（第2頁）

第九回

副先鋒絕處逢義士

張鵬柏奮勇破山關

王興見了恐又爭吵起來，忙上前勸阻:“勿要自家軍士鬧將起來，軍若不合，怎能破敵。眼下還是以大事為重。”胡志杰又說道:“倘若你也欲吃板子，你日后仍可復言此等話語。”程康泰聽罷，羞愧難當，走出營去。待他走后，平清對志杰道:“賊人設此埋伏，致我軍慘敗，不知培明眼下還有何計策？”志杰思索一陣，道:“他陷地之計已用過一次，況四周也無好地面，也不利復置陷地，想必他等暫不會復使此計，白天里若是強攻勝率低下，依我看，就晚上派一人攜了炸雷，悄摸至關下，點了炸雷，賊人分寸亂之，或可破關。”張鵬柏這時走來道:“此務交由我便是，也好算我頭功。”朱平清回到:“賊人必算到我軍要去夜襲，只怕去時會有埋伏，再派支軍馬留作接應。”志杰道:“言之正為，到時小心防著些，得手之后與大軍會合，一齊攻取，勿要獨身殺入。”

且說陳希真等領著人馬回去，眾人見他這副模樣，俱吃了一大驚，忙問是何故。祝永清道:“俺與岳丈跟官軍一領將的廝并，欲以連珠箭誅其，他雖擋下一支，另一箭已近。眼見他已命將休矣，不知何處飛出一箭救下他，還傷了泰山，恐是官軍援將而來，故此逃回。”幾人聽后驚嘆不已，又連道可惜。鄧宗弼道:“祝兄弟且先帶陳頭領回去請孔醫師療傷，此地只管放心教于我等。”欒廷玉也道:“二位兄弟且先回去，俺與眾兄弟力守此關。”祝永清道:“便有勞諸位弟兄了，要謹防官兵使夜襲。”隨后扶了希真上馬，三人快馬加鞭地走開了。待三人走后，徐青娘又把各頭領聚在一塊，道:“方才祝兄弟說的極是，官軍見白日攻取不得，必要晚上而來，待我布置下去，眾弟兄今夜小心著些。

待到了夜深靜謐時，張鵬柏暗持炸雷，悄悄地朝關上而去，朝四周望下，并無什么異樣，也放下心來，手心里已滿是汗。往前行了不遠，忽的腳踩著一根細繩。莫說眼下是黑夜里，就是在白天，也是不易發現。就聽一陣銅鈴聲響，賊兵聽了動靜，持刀拿火把沖出，幾十把火光，將鵬柏照出來，原來此正是徐青娘之計。辛從忠手握一桿蛇矛，乘馬行至陣首。見到鵬柏，道:“汝此官將果真不知死活，還欲趁夜時來擾犯，今番你也休要回去了，吃老爺一矛。”又對身后賊軍叫道:“眾弟兄隨吾齊上，共那此將。”言畢一桿蛇矛直沖至前刺來，其后眾賊亦俱大膽而上。鵬柏忙取下鑌鐵棍來戰，同辛從忠斗到二十余合，一面敵著辛從忠，一面棍掃圍之寇兵。辛從忠見敵他不過，忽聞后頭喊叫傳道:“兄弟且回，吾來戰這廝。”聞聲知乃鄧宗弼趕來，遂收矛回走。鵬柏見賊去一者至一者，不可多戰，正要退去，鄧宗弼快馬上前道:“那官將來之便休回。”只見兩劍白光揮斬齊落，鵬柏只得應住便斗。稍戰數合，鵬柏見賊先有所備，又因鄧宗弼之武甚厲，暫難覓隙可退。只見那辛從忠去而復返，鵬柏先前聞得此賊慣使陰計傷人，見其而回，深恐暗計害傷。先一棍抵著鄧宗弼兵刃，后忙將身子一閃側旁，只見一物泛白光擦衣而過。鵬柏驚出冷汗，趕往關下而去。辛從忠見未傷到他性命，復又提了蛇矛率眾賊軍齊掩殺來，鄧宗弼也揮劍緊趕。底下有鄭梓順、沈明等官兵作接應，聽得關上傳過廝并聲，驚道:“張兄定然敗露，速上邀助。”便率眾官兵上去救應。見鵬柏已叫賊軍圍困脫身不得，手持大刀打入陣中，直打的賊軍人仰馬翻，賊寇紛紛驚退。鄧宗弼見之，嗔火中燒，持劍來敵梓順。沈明又見鵬柏與辛從忠大戰難分，上前一锏砸去，辛從忠慌忙一擋，又被鵬柏一棍打去，墜落下馬，幸叫幾個嘍啰趕前救了回去。鄧宗弼見官兵來助，料難得手，便喚眾賊紛紛退回，梓順和鵬柏也領著自家軍馬退去。

辛從忠二人回至營里，對眾人道:“那官兵果然深夜來襲，可惜不曾斬了他那將領，反倒負寸膚之傷。”汪恭人道:“想是官軍故意引我軍出來，后頭有兵馬接應，不過所幸未讓他們得逞。”后招呼眾人回去歇息。鵬柏等人回去后，向胡志杰稟告，平清道:“看來夜襲已難可行之，明日軍馬攻關，屆時兩處軍馬各作三隊，一隊先與賊人交手，將他等引下來，二隊人馬借此圍之，三隊人馬趁隙攻之。賊人如若不來追趕，可由第二隊人馬殺去，三隊人馬候戰。使此循耗賊人氣力，若賊援兵不至，今定可勝也。”商議已定，只待明日進軍。

時至明日，點起軍馬來，胡志杰帶三隊人馬攻去左關，第一隊王興，張鵬柏、張佳興。第二隊程康泰，石新霞。第三隊揚子龍、劉研。朱平清帶三隊人馬攻右關，第一隊沈明、呂正偉。第二隊孫現偉、鄭福林。第三隊王文杰、馬雅芝。布置已畢，大批軍馬聲勢浩大，朝著關上而去。胡志杰先來至關下，鄧宗弼望見，手持雙劍出關而來，叫道:“趕不盡的官兵，今番又來犯虎威，先與俺過幾招。”官軍陣中王興提槍首出陣，不由分說，一馬直沖將來，鄧宗弼大吼一聲，舞劍砍來，二將打至許久，張應雷也提銅劉打來，王興武藝超群，盡招架得三把兵器。正戰到這時，鄧宗弼拔馬而回，緊跟著辛從忠持蛇矛來替過。胡志杰看到此，道:“此是賊人車輪戰之術。”說完忙趕過去，與王興合戰二賊，二位官將如狼似虎，二賊有些招架不得，鄧宗弼只好又提劍回來，五人打到百回合勝負不分。底下官軍隊里程康泰思道:“想那二賊已現力乏之狀，我何不趁機過去，斬他一將，也好于那倆領頭的跟前挽回些顏面，好叫他等對我另眼相看。”想到這兒，程康泰提了鉤鐮槍離隊，見了鄧宗弼，一槍刺去，鄧宗弼把左劍一擋，不待程康泰反應，右手又起一劍，砍翻他座下馬，摔倒在地。王興二人方才本想退下，誰知程康泰卻趕來，退身不得。鄧宗弼正要雙劍齊砍下，張佳興張鵬柏二人緊后趕來，合戰鄧宗弼。只見其一劍揮去，張鵬柏忙翻身下馬，向一旁跑去，程康泰也忙起身站立，與張佳興同戰。

就在二人快抵擋不住時，只聽后頭一聲震耳震天聲，眾將各吃了一驚。原來方才張鵬柏故意裝作不敵，趁逃下馬之際，取下炸雷來，燃了引線，飛一般跑至關下，關上賊人見其如此嚇得趕忙逃命去，鵬柏盡力一擲，炸雷爆發，震天動地，門直炸出一大口子來。鄧宗弼三人無心再戰，忙逃命奔回，官軍見得手，軍氣驟漲，潮涌般吶喊殺去，胡志杰快馬趕上鄧宗弼，一劍揮去，鄧宗弼忙回身一擋，誰知王興又緊后而上，一槍直刺入后背，鄧宗弼虎叫一聲，還欲作垂亡之掙，志杰早一劍斬下，鄧宗弼如此一只猛虎，今日卻性命了也。張應雷二人見他亡矣，也無心再守此地，尋路而逃。

卻說徐青娘汪恭人正坐于營中，忽有嘍啰進來報左關已失守，二人大驚失色，又有一嘍啰上來報右關也已失守，二女聽罷險些昏暈過去。這是何故？原來朱平清領兵攻至右關，欒廷玉、王天霸出關迎敵，沈明、呂正偉各提兵器前去迎敵，戰到二十合，沈明賣個破綻，叫王天霸一撾打來，沈明舉锏一擋，撥馬回走。一旁呂正偉不敵欒廷玉，心正亂慌，見沈明退去，亦跟其退之。欒廷玉對王天霸道:“關內得風會兄弟固守，咱可追趕一陣。”說罷，二賊領兵后追一陣，誰知又一伙軍馬由側殺來，孫現偉、鄭福林二將迎住廝殺，待斗了少時，二將撇了二賊逃開。王天霸還要去追，卻被欒廷玉叫止，只得罷休。欒廷玉急道:“險禍了事也，吾等正中官軍之計，速突陣回之。”待二賊極不易殺出圍陣，逃回關上去，發現早叫官軍拿奪了。

原來他二賊追出去后，朱平清率一眾官兵而至，直殺奔關來。聞達傷已好了大半，聞官軍離之復來，就提了大刀，要來迎戰官兵，風會亦提潑風刀率兵同出抵將。官軍隊中王文杰持刀風一般沖出，聞達揮刀邀住，二將雙刀打在一處，眼花目繚。那聞達雖傷未盡痊，然可一戰。風會率軍正要上前一助，馬雅芝已挺槍至前，風會忙起刀來斗之。一旁聞達已戰了多合，見取勝不易，便欲使拖刀計，把刀虛晃一揮趁機回走。王文杰緊追趕去，聞達見他果真追來，把刀向后一掃，誰知王文杰把刀一撥擋開，不待其多作打算，旋過一刀把聞達直拍下馬去，聞達正欲起身，王文杰又復上一刀，了結其命。風會瞅其亡矣，驚得竄逃入關內。朱平清見斬得賊人一將，隨即揮軍沖殺，風會見官軍如狼似虎般殺來，情知抵擋不住，只得棄此作敗將之逃。官軍潮涌殺上去，賊人抱頭鼠竄，只恨爹娘生的這腿跑不快，頃刻之間便攻了下來。欒廷玉二人見此般，懊悔得死。只見朱平清于關上叫道:“那兩個賊人，今番你處已失，還欲仍復敵否？”二賊見罷又愧又惱，忽聞腦后喊殺之聲，后之官軍已轉回殺來，二賊盡展本事，同著余下軍馬，于陣中打出一路，以得一生。觀旁兵不上十者，二人氣力皆盡，身皆帶傷，無可敵也，略緩一氣，狼狽竄離。

二女于營內叫不盡苦，聞得外頭廝殺聲近了，慌忙出營就要逃命，只見程康泰直殺過來，二女慌忙上了馬，程康泰一槍刺去，把汪恭人刺殺于馬下，徐青娘嚇得險些墜馬，忙穩心駕馬逃走。程康泰欲斬其時，已吃他逃去了。眾賊失關散逃，逃得少些個快腿的，余下賊者皆斬。胡志杰與朱平清合了兩軍兵馬，王文杰奉聞達首級，程康泰奉汪恭人首級，又有鄧宗弼首級在此。鄭梓順道:“此賊將好生利害，今得陣斬，大軍日后少其害也。”胡志杰點首言是，一一計各軍將之功。正是:

虎軍直闖賊匪窩，驚得敵人坐不安。

不知官軍此后戰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此一回內，亡了三名賊寇:

鄧宗弼

聞達

汪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