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雨吩咐身旁的丫鬟,“去藥鋪揀些金瘡藥,差人悄悄送到林公子住處,莫要說是我吩咐的。”
溫邵安并未立刻回家,而是拖著遍體鱗傷的身體來到了林序南的府中。
他抬手輕扣獸首銅環,開門的管事見他衣衫襤褸,以為是行乞的,當即橫眉豎目:“哪來的叫花子?這可是戶部林大人的府邸!趕緊滾,否則剁了你的手!”
“叫林序南出來,就說我是林邵安。”林序南聲音雖有些虛弱無力,然眼神里的凌厲也是怎么也遮不住。
管事的被這眼神懾住,到底還是通傳了。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林序南才慢悠悠地踱到門前,眼中滿是不屑。
然而一旦步入林邵安的視野,他卻加快了步伐,表現出關心擔憂的模樣,“邵安,你……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這個樣子?”
他伸手欲扶,卻被溫邵安側身避開。
“顧淮忱給你送的信,你沒收到嗎?”
溫邵安與林序南算得上一同長大,早就料到他的回答——
“信?顧淮忱何時給我送過信?”他一副錯愕的模樣,見溫邵安一臉不信,他接著道:“你大可問問我的奴仆,他們是否見過顧淮忱的手下!”
問你奴仆?溫邵安心里竊笑,都是你的人,誰知你是不是早向他們授意了!
“你何時被他綁的?他怎么下這等狠手!”
“綁架顧云舒的那日,我去找周沅也報仇,卻被他們的人擄去。”
這些林序南早就知道,但一來是因為溫邵安竟敢私自去找周沅也報仇,而且還傷了她。雖說是小傷,可林序南也想給足他教訓。
二來是因為溫邵安是溫先生之子,若他真被顧淮忱殺死,改日他再告訴顧淮忱真相,那也能狠狠刺激顧淮忱一番不是?
倒沒想到這小子命這樣硬,居然活著回來了。
“邵安,你怎能懷疑我?”林序南道,“我與你是總角之交,感情深厚,怎會見死不救?我是當真沒收到顧淮忱送來的信函!誰知他是不是挑撥離間,好讓我們結仇!”
“我若真信他,又何必拖著這副身子來見你?”溫邵安看著他厚臉皮地推卸責任,心里哂笑,“只是沒想到,顧淮忱演戲的本事,倒比戲臺上的角兒還強三分。”
“你傷得這樣重,我讓府醫給你瞧瞧?眼下正有貴客在堂,我實在不便久陪。”
“不必了,我自己處理就行。林員外郎還是好生招待貴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