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冷女聲自柴門外傳來,周沅也提著竹燈立在門口。
她知顧淮忱不愿讓她常見別的男子,她原想著只在門外聽聽,可越聽心頭疑云愈重,終是推門而入。
“夫人這是信不過我?”
“自是信得過溫公子的身手,”她抬腳邁入柴房,“我只是想確認,綁架云舒一事,當真無人從旁指點或教唆?”
溫邵安已確認他與顧府無仇,因此更不能主動出賣了老太太。
老太太在顧府地位尊崇,若她心里對他記了仇,日后在顧淮忱面前詆毀他,那他不是白白損失了一個盟友?
但這也不代表他不會拆穿。
周沅也這樣問,表明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要她所想與事實相符,那便不算他主動拆穿的。
溫邵安含笑反問,“夫人是有了懷疑之人?”
“是老太太,對嗎?”
那般看重門第之人,豈會容自家孫女與寒門子弟相好?她早該想到老太太另有盤算!
“夫人果真是聰慧之人。”
顧淮忱聞言心頭一震,他從未想過竟會是祖母!
相比之下周沅也從容平和許多,畢竟她早已知曉老太太的真面目。
只是萬萬沒成想老太太為了對付她,竟算計上了親孫女!
……
為了博取林序南的信任,溫邵安要求顧淮忱在他身上留下幾道被教訓的證據。
待他踉蹌地步出顧府時,那件粗布青衫上早已被血跡滲透,在暮色中顯得格外刺目。
李清雨的馬車就停在不遠處,她掀開簾角,望著那道單薄背影漸漸消失在長街盡頭。
她想跳下馬車去關心他的傷勢,然外邊人多眼雜,她怕平白惹了閑話,也怕折了溫邵安的傲骨,終究沒有下車。
她今日來原是想再替溫邵安求情,不想卻看見這般情景。
這兩日冷靜思量,李清雨也能漸漸理解周沅也與顧淮忱的做法——若有人試圖傷害她父親,她也定不會輕饒。
李清雨吩咐身旁的丫鬟,“去藥鋪揀些金瘡藥,差人悄悄送到林公子住處,莫要說是我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