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要怪就怪妾身吧,都是妾身管教不力,讓世子治妾身死罪,但求老爺饒琴媽一命。”
她這一番話把侯爺說得暈頭轉向,一臉寵溺:“下人的事與你有什么關系,鬧出這般事也不能不懲罰,你身為內宅當家夫人,此事便由你來處置。”
“謝老爺。”袁氏欣喜。
雖然事情到了袁氏手中,她也不能包庇得太明顯。
“琴媽雖不是有心的,但也有錯在先,既然犯了婉姐姐的在天之靈,罰你明日誦經一日告罪,至于讓安娘子凍了手,那便罰一個月月例給安娘子賠禮,再禁足七日妾身親自管教。老爺您覺得這樣處置可以嗎?”
紀忱沒有反對,溫柔笑道:“依你。”
紀墨卿看著父親寵愛妾室,若當初有幾分這么關心母親,母親又怎么會早逝,臉色陰沉,直接離開了浣衣房。
袁氏裝模作樣過去扶安熙寧起身,“安娘子,這是琴嬤嬤這個月的月銀一兩銀子,你拿著吧,寒冬臘月可不要著涼了,快跟上世子回世子院吧。”
安熙寧低頭應下,侯爺從頭到尾都沒有詢問她洗衣的事,侯爺對袁夫人的寵溺她也看到了,這件事只能到此為止。
這兩銀子她本不想要,但作為事情到此為止的條件只能收下,還要謝過袁夫人。
麻婆在一旁忽然開口:“二夫人,那剩下這些氅衣還需要安娘子浣洗嗎?”
袁氏臉上的笑容一滯,瞇起眼看了麻婆一眼,勉強笑道,“自然是不用,琴媽本就是跟安娘子開玩笑的,她初入侯府對各院的心意大家都心領了,好生伺候世子才是重點。”
安熙寧應聲是便沒再多說,感謝麻婆之余,今日也算認清自己在侯府的處境,她區區一個典妻怎么樣根本沒人會在意。
浣衣房的鬧劇草草了結,剩下的氅衣送回了各院,袁氏陪著侯爺離去。
安熙寧追上世子,隨他回到世子院。
回到房間,紀墨卿忽然冷冷盯著她,意味不明地說道:“今日母親的遺衣是你故意浣洗的吧!”
安熙寧面色一震,對上世子深邃而陰沉的目光,渾身毛骨悚然。
知道此事已經瞞不住他,只能跪下承認,瘦弱單薄的身子跪伏在跟前,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奴家一人做事一人當,請世子大人懲罰,但請不要牽連其他人。”
她擔心因為此事牽連麻婆,畢竟是麻婆告訴她那件衣裳是大夫人的。
紀墨卿冷冷看著她紅腫的雙手和濕透的衣裳,突然俯身捏住她的臉,拉到面前,陰狠的目光在黑夜中閃爍著寒光。
“你好大的膽子,不僅利用我故去母親的遺物,還敢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