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救,救了他就是個好官,是他之前想成為的那種好官,父母官。
可他真能救嗎?
不能救,失去了官的威懾,各種雞毛蒜皮的麻煩事都會找上門。
張三家丟了只雞,李四家占了道,王五家砍了遮掩樹,無窮無盡。
定安城的安定,就沒了。
愚民,終究是愚民。
今日他救了這婦女,明日就會有十個,百個的人上門討公道。
后日,就會有百個,千個人捏假充數(shù)上門來扯皮。
人心之貪,為了蠅頭小利也能爭個你死我活。
這就是救那婦女的下場。
從思緒中抽離,賀天彰撇眼瞅向秦起。
秦起的問題,他并沒有回答,反而是反問一句。
“你如何看出這婦人是冤枉的。”
“她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渾身淤青,直到死之前一刻才爆發(fā)出微弱的掙扎力量。”
“這種人活著都不錯了,哪兒來的錢買毒藥毒死夫君?”
“找藥鋪賒的么?”
“若是他人給的呢?”
“毒死夫君,她一個柔弱的婦道人家在這世道怎么活下去?”
“看她被拖下去的樣子,她并不想死,或許是有別的羈絆。”
“這種人,就算給她毒藥,也不會毒死夫君。”
賀天彰點點頭。
秦起的思路,與他如出一轍。
若真有膽量毒死夫君的人,恐怕早就有了取死之道,最后被拖下去時也不會掙扎得如此激烈。
“她還有個四歲的兒子。”
興許是惺惺相惜,賀天彰補充了一句,隨后一揮手。
“給他看座。”
“聽說你揭了定風山的榜,要多少錢。”
“至少一千兩。”
賀天彰微微一沉默。
“我怎知你做不做得到。”
“興安城附近的匪盜都被我給滅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