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通傳時,秦起的身份就已經被點明。
有李安給這家伙作保,他暫時也不好翻臉。
賞他五十杖,已是仁慈之舉,他還非要上來找不痛快。
那府尹轉身走到桌案前,雙手一撐,眼里多了幾分殺氣。
“這里是定安城,不是興安城。”
“北庭風那老東西保不了你,我勸你在這里安分點。”
“否則!”
那府尹猛然一抬手,指了指桌案旁懸掛的那一柄由黃布裹好的長劍。
“圣上賞賜的這把尚方寶劍砍下來,你可無處哭去!”
“啪啪啪!”
秦起一笑,猛然鼓掌。
“不愧是天子的得意門生。”
“好大的官威啊!”
“圣上賜你尚方寶劍,是讓你辨忠奸,還是讓你除異己的?”
秦起反問一句,后面幾個字咬得額外的重,除異己三個字更是說得不像反問,而像是肯定,陳述。
這句話,如同一把銳利的劍,直接刺入那府尹的眉心。
令他整個人都為之一顫。
這句話,不能從表面來看。
他,賀天彰,圣上欽點的定安城知府,乃是深得圣上信賴的心腹。
南要拱衛皇城所在并州,北要抵御人心惶惶的益州。
這尚方寶劍,還真就不是給他辨忠奸的,而是讓他替圣上除異己的。
除的,是從并州出逃過來的異己。
除的,是北邊益州抓來的異己。
他手里有圣上的尚方寶劍,實際上手握尚方寶劍的他,不過是圣上手上的一把殺人的刀。
忠奸?別鬧了,在尚方寶劍下,只有可殺與不可殺。
這幾年打滾,他才摸透這個道理。
被秦起這一點,反而讓他猛然清醒。
初為官,誰還不想做個好官?
可后面才知道,圣上根本不在乎忠奸對錯,只在乎權位是否穩固。
就像今天這個女人,他能救嗎?
能救,救了他就是個好官,是他之前想成為的那種好官,父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