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郢注視著前方。
過了會,他道,“牽絆或許是所有生命的詛咒,有了牽絆會痛苦,沒有牽絆卻更痛苦。我們所尋覓的不過是一種不至于勒死自己的方式度過余生。”
蘇傾城第一次有人這么說牽絆。
大多人可能會把牽絆說得溫馨些。
她白了沈郢一眼,“我們之間呢,也是詛咒嗎?”
沈郢點頭,“是。”
“沈郢,你敢說我是詛咒,今晚你別上詛咒的床。”蘇傾城氣鼓鼓的。
她松開沈郢的手,卻又被沈郢絲滑地扣住了手指,緊緊的,像藤蔓。
蘇傾城掙脫不開,反被沈郢一把擁入懷中。
他說,“世人皆被詛咒,所幸我的詛咒是你,上天眷顧,我很喜歡我活著的方式。不管重來多少次,我都會選擇遇見你。”
蘇傾城癟癟嘴,很背光的情話,可卻是沈郢的情話。
她沒了骨氣,感覺當詛咒也沒什么不好,“好吧,那我詛咒你,這輩子都被我羈絆住,哪里也去不了。”
“好。詛咒生效。”
沈郢的聲音動聽。
蘇傾城從他懷里鉆出來,往停車場走。
他們去了紋身店,蘇傾城讓紋身師將沈郢的紋身紋在了他耳后很不起眼的地方。
紋身師打趣道,“蘇小姐,在沈先生身上藏這么緊,是怕被人發現嗎?”
她讓沈郢紋的是她的名字,還有一朵很小的鳶尾花。
蘇傾城彎了彎眉眼,“我家郢郢是本分的人,太打眼,怕別人覺得他是斯文敗類。”
紋身師打量著安靜的沈郢,確實是個干凈的人。
他砸吧砸吧嘴,“這話我就不愛聽了,紋身的本質是標識,代表你的身份。我覺得社會未免將紋身污名化了。如今你們來刺青,不就是為了打上各自專屬的標識么?”
“敢情就是標簽唄。”蘇傾城伸出手,“那把我男人的二維碼刻在我手腕上,我想抬手就能看到他。”
紋身師看了看蘇傾城的手腕,白嫩纖細,很漂亮。
他意味深長地說,“刻在這里,怕是要一輩子了。你選的這款可洗不掉,三思。”
蘇傾城特意選的。
沈郢的一輩子是她的,毋庸置疑。
刻下這個,也是想讓她這輩子屬于沈郢,沒有后悔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