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豐明晰,臨近下班,柏詩去了趟三層。
阿詩琪琪格仍舊沒回她的消息,這么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她把認識的人點了一圈,發(fā)現(xiàn)好像只能告訴白音,這件事超出了她以及和她平輩人的能力范圍,得交給可靠的長輩。
柏詩來過很多次白音的接待室,但還是先敲門,按理來說快要下班,她的接待室應該沒有客人了。
系統(tǒng)識別到她的臉直接替她開了門,這是柏詩剛開始跟著白音學習時分給她的權(quán)限,沒想到現(xiàn)在還沒被收回去。
柏詩走進去,門開的聲音令里面坐著談話的人朝這邊望過來,除了白音陶格斯也在,沒像之前穿得那么露骨,這回好好套上了黑色緊身衣,高的裹住凸起的喉結(jié),外面穿上戰(zhàn)術(shù)背心,褲腿塞進高幫軍靴里,大腿上纏著黑色綁帶,系著裝刀的袋子,只不過現(xiàn)在是空的,就連頭發(fā)都柔順了不少,搭在他的肩上,透著紅潤的光澤。
陶格斯看見她,原本嚴肅的臉突然展開笑容,站起來走過去,柏詩停在原地,視線漸漸從平視變成需要仰視——沒辦法,他太高了,幾乎和薩丹夫不相上下,還站得那么近,不抬頭柏詩只能和他的胸肌對視。
“你怎么來了?”他問:“想媽媽了?”
柏詩:“對啊對啊,所以你快讓開,我要見的是白姨。”
陶格斯彎下腰,“我沒不讓你見啊,收個過路費,親我一口。”
柏詩:“?”
柏詩側(cè)過身從他高大的身軀旁努力伸出頭朝那邊喊:“白姨!他調(diào)戲我!”
白音并沒有像第一次他們相見是那么惱怒,她的訓斥甚至帶著點笑意:“陶格斯,別一副流氓作態(tài)。”
因為陶格斯的體格太過強壯,柏詩要側(cè)身到一個容易摔倒的弧度才能看見白音,陶格斯握住她的手給她點支撐才讓她免于跌倒,聽見白音的話,他索性摟住柏詩的腰轉(zhuǎn)了個圈,順勢把她放到白音面前,“去吧,小沒良心的,”他想到自己上次從五層遮遮掩掩地下來,還被薩滿當成賊警告,那日日夜夜的淫靡夢境,她是唯一的主人,讓他睡眠差到酒也不起作用:“把我作踐成這樣,你自己倒是過得無憂無慮。”
陶格斯捏了捏她的臉,在她開口反駁之前轉(zhuǎn)身離開:“老媽,走了。”
門被打開又關(guān)上,柏詩坐到了白音面前:“白姨,他來干嘛啊?”
“嗯——”白音給她倒了杯茶,依舊笑得溫和:“我有一些事情要他親自幫我去做。”她在此處停住,柏詩就知道這不是她可以刨根問底的事了,她接過那杯茶,緩緩喝了一口,白音問她:“怎么突然來找我了,我記得前天一起吃飯你還說突然變得好忙。”
并不是工作上的忙碌,而是處理各個男人的繁忙,柏詩有點背著長輩談了幾段戀愛的心虛,但又想起自己今天過來是真的有正事,大事!她把杯子猛地放下,又有點著急地將早上發(fā)生的事再次完完整整講述了一遍,又拿出保存下來的那段視頻給白音看。
柏詩:“我當時真的在和一個不知名的ai說話,但在監(jiān)控里我就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那呆了幾十分鐘”她越說越激動,手舞足蹈:“白姨,你相信我,我不傻啊!”
白音拍拍她的手:“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小傻子,監(jiān)控肯定有問題,但如果連薩滿都鑒別不出來它的真假,要么對方的技術(shù)水平和薩滿一樣,要么它比薩滿還先進。”
“迄今為止,符合這些條件的只有其余四塔的中央智腦,”白音臉上常見的笑容消失,柏詩依稀從她的面無表情里窺見她年輕時的說一不二,“我會如實告訴大祭司,如果下次再遇見這種情況,無論它有沒有惡意,先保證你的安全。”
柏詩點點頭,想媽媽不愧是媽媽,總能讓人感到溫暖和安心,她沒忍住挪過去,撲進白音的懷里,沖她撒嬌:“白姨,有你真好。”
白音輕輕拍打她的背,抱著她微微搖晃身體哄著她,聽見這句話頓了一下,沒去看她埋在自己懷里的臉。
她已經(jīng)很久不心軟了,但柏詩真的是一個能讓人舍不得的寶貝。
怪不得阿詩琪琪格猶豫了那么久,至今還愧疚得不敢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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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一出門就看焦蕩像個雕像一樣堵在門口等她,穿著西裝,露出來的那截后頸上紋了黑色的奇怪圖案,像個暴徒。
漫長的等待令人焦躁,但他竟然情緒良好,也沒抽煙,眼睛里盛滿愉悅,看見柏詩走出來,立馬迎上去,去接她手里的包,“給我吧。”
他看上去好好打扮過,衣服鞋子都是同系深色,但領(lǐng)口突然多了條大紅色的絲巾,這種色彩沖突吸引了柏詩的眼球,一時沒來得及拒絕他,包被他拿走,柏詩只能跟著他上了他的車。
焦蕩的車是手動駕駛,且沒有走空中軌道,而是貼著地行駛,一邊注意路況一邊和柏詩聊天,他像是個并不依賴科技的舊派人,哪怕?lián)Q一種新方式更方便快捷,但為了情懷還是會堅持復古的習慣。
他遞給柏詩一瓶水,自動販賣機里常見的包裝,柏詩接過來,竟然是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