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營帳便翻身上馬,只見一旁站立著高連,劉正卿怒瞪了他一眼,也不說話便鞭馬而去,高連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翻身上馬跟上前去,腦中不斷回想昨天下午和文和先生的談話,而這個談話,卻和他說與劉正卿的版本不相同。
原來自張順往天水去時,文和先生雖說了那些話,只是高連的反應卻不相同,當他接過信封以后忽然拔出寶劍,劍指先生道:“莫非先生想使調虎離山之計么?”
文和先生一愣,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是很快冷靜下來,他冷笑道:“看來少主還是不信任我,因此要派你來殺我是么。”
“憑先生這句話,卑職現在就可一劍將你殺了。”
“哦?依我老夫來看我若死于此劍下,下一個被殺的就必是你了。”
高連輕笑一聲:“文和先生,我知你有三寸不爛之舌,神鬼莫測之術,只是今日你在劫難逃,我若殺你不需其他任何佐證,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哈哈哈……”文和先生大笑不止,昂首就義道:“那閣下還等什么?就請動手吧。”
高連皺眉暗思:他本是先主的至交好友,在城中威望又高,我與他無冤無仇,殺他沒有益處,可不殺他又違了少主之命,這如何是好?
于是高連正色問道:“你且說為何下一個被殺的是我不遲。”
“呵呵呵……這也不難,你既然遲遲不愿動手必然懂利害之處,我的身份不消說,城中眾人也對我頗為崇尚,這些年來少主對我是既尊重又防備,但他控制欲望太強怕駕馭不了我,因此是表面尊重暗地里防備,所以他要你來殺我必是暗地里說得,我猜得對么?”
“這又如何?你要背少主而去,本身就是反叛。”
文和先生不置可否:“那你想想,若這事本就不能放在明處講,你二人奉命護我回隴西,若我有不測,你二人難道能安然無恙?于公你難辭其咎,于私你也掌了少主的把柄,他斷然不肯留你,今日你若送我上黃泉,我亦在奈何橋上看你被斬,哈哈哈……”
他說罷撫掌大笑:“到時你背個殺忠的罵名,家中人亦抬不起頭,你年紀輕輕就上刑場,給我這老不死的陪葬,快哉快哉!”
這話把高連驚出一身冷汗,仔細想想這事確實如此,少主平日溫和卻在事上嚴厲,他如此心機背后歹毒可想而知,一時間寶劍失力,垂垂落下。
“自古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我輔佐先主以至于功高震主,少主身旁又藏小人,我若不走必為所害,而你,也難免一刀。”
“誰?誰是小人?”
文和先生轉過身冷笑一聲不再言語,似乎話已言盡,高連越想越覺得可怖,突然下跪拜道:“求先生教我一法兒把此難避過,高連必生生世世念先生的好!”
文和先生回頭看了高連一眼,嘆了口氣說:“不是我不幫你,只是我也沒有辦法。”
高連眼中閃過一絲憤恨:“若先生不救我,我只好先將先生的頭顱掛在隴西衙門上,然后再自盡以謝少主了。”
他說這話冰冰冷冷,饒是文和先生也覺得渾身頓生寒意,他道:“好吧,那我就教你一個法子,行也不行,也很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