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尋龍峽大峽谷中回蕩著我的慘叫聲。
反正這對我的刺激類似于,蹦極時剛綁好繩子還沒站穩,就被一腳踹下去了。
一如陳先生所預言,那么大個橡皮艇跌下來之后,一個浪頭兜頭澆下,我連頭皮都是濕的。
橡皮艇里立刻就進了水,要不是事先買了拖鞋,我的運動鞋絕對報廢。
陳先生也沒好到哪去,雖然不至于像我這么狼狽,但身上也沒幾處干的地方了。
我驚魂未定地收了聲,一看他反正也濕了,索性伸手撈了一瓢水潑到他身上去:“你就不能輕點!”
他是真的很快樂,捂著肚子“咯咯咯”笑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我抓住他心情好的機會不停罵他:“你是人嗎?你別是條狗吧?人能做出這事兒來嗎?”
他好不容易才喘上氣來:“不是,你想,我比你重對吧?如果是我先下來容易翻船。”
我又是一把水潑過去:“我信你個鬼!你個理科廢懂什么受力分析,你特么就是故意的!”
真的不用解釋了,友誼的小船已經徹底翻了,底都漏了。
陳先生笑得暫時失去語言能力,我就先觀察了一下周遭環境。
沖下剛才那個下坡之后,我們來到一塊兒很大也很平靜的水面——平靜得像個湖泊一樣。
可以看到很多橡皮艇滯留在這里無法前進,只能用小槳一點點刨著把艇往下一個下坡那里運。
有些男員工可能比較沒耐心,直接跳下水把艇往前拖拽,水面大概到他們胸口這樣子,并不深。
我低頭看了一下,我們的橡皮艇里有兩個小槳,一個小桶。
恰好陳先生終于緩了過來,看得出他認為比起繼續前進,先把艇里的水撈出去才是當務之急。
于是他選了小桶,開始把水往外舀,話里還帶著笑音:“你趕緊把頭發散了吧,扎著干得慢。”
我咽下一股怨氣,把皮筋解下來。
陽光灼熱刺目,看遠處甚至能看到熱浪,所以頭發干得倒是很快,甚至過了一會兒我覺得太曬,還往自己胳膊上澆了點水。
陳先生那邊把水舀得差不多了,就拿起另一個小槳槳和我一起劃水。
“湖面”中間那里聚集了不少他山石的橡皮艇,他們玩得挺high,還拿小桶打起了水仗。
我沒有這方面興趣,決定溜邊茍過,繞路前進。
陳先生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圖,但他顯然不想費那個勁:“別繞路,直接最短距離過去。你怕什么,他們又不認識你,不會潑你的。”
我說:“可他們不是認識你嗎?”
陳先生攤手:“可他們知道拿水潑我我會罵他們。”
ok,您是無敵的。
我連連搖頭:“這種小事你好歹給人留點面子,萬一人家背地里給你使小絆子怎么辦?”
他說:“我從來就不怕小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