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燈如豆,夜色已深。
赤鳶眉頭緊皺在一起,三年前她成為了照國的新君主,在這個群雄并起,逐鹿天下的朝代,想要偏安一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視線里闖入一個高大的身影,她仰頭看去,撞進一雙暗色眸子。
她下意識錯開視線,自從那晚之后,她不知道該如何和他相處。
躍動的昏黃燭光照亮了她略顯冷硬的表情,一雙含水的烏瞳無措的盯著桌上的筆架,似乎那一處能生出花來。
凌緇北xiong中悶痛,像是被人當頭潑了一瓢涼水,他努力克制下心口蔓延的陰暗心思,想更靠近她,想讓她眼里只有他。
他的聲音略顯暗啞,“那晚的事,其實”
“是我的錯。”在凌緇北說出更勁爆的話題之前她及時出言打斷。
都怪那些梨花釀,她才會鬼迷心竅,對一直以來重要的合作伙伴上下其手。
那晚,她不僅親了凌緇北甚至還去扯他的衣服,后面的記憶模糊成一團光影,可她隱約記得手掌中黏膩的質感和某些無法忽視的滾燙堅硬。
“我會對你負責的。”她的臉頰滾燙,因為想起那些粉色的記憶,整個人像只強撐的小獸,露出脆弱的肚皮。
凌緇北用力握緊的指尖微微發(fā)白,他在偷竊屬于另一個人的情感,那些陰暗的觸角纏緊了他,讓他連血管都隱隱灼痛,翻滾的欲望和貪婪幾乎將他吞沒。
她應該是有心上人的,那晚她無意識喊出的名字,才是原本該站在她身邊的人。
“怎么負責”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黑金色的眸子里呈著細碎的水光。
赤鳶看著那個一向強大高傲的妖忽然收斂了爪牙。
頓時覺得自己真該死,居然對什么都不懂的美貌男妖上下其手。
“你放心我說道做到。”說出這句話后,赤鳶如釋重負,多日來的逃避與糾結,如同壓在xiong口的一團shi棉花被掀開。
她伸手去勾面前的人的手。
被溫涼的指尖觸碰手背,堆積在凌緇北xiong口的酸澀與悶痛,散去了大半。
他像一只被順毛了的猛獸,再一次乖乖戴上項圈變成了一只傲嬌的貓。
大貓打了一個哈欠,開始翻看堆積在桌案上的奏折。
無外乎都是關于使臣覲見的事情,他并不感興趣,只要不是想從他身邊勾走她的都無傷大雅。
空氣里充斥著屬于男性的荷爾蒙,似乎從那晚醉酒開始,他們之間就有什么悄悄改變了。
赤鳶渾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拿奏折的手幾次頓在空中。
雖然剛剛說過要對他負責,可要如何彌補重要的合作伙伴的損失,她一頭霧水。
她從沒這么晚還與人共處一室,尤其還是與這個兇殘的會把叛軍腦袋穿成串掛在城墻上的大妖凌緇北。
“很晚了,這些我來處理就好。”在經歷了幾次,拿反和拿錯奏折后,赤鳶終于忍不住開口提醒。
對面的人聞言,咸咸看了過來。
黑金色的眼底像是有暗流涌動,“你想誰來陪你?”
赤鳶被問的一愣,隨后只覺得舌尖一麻,緊接著危險而凌厲的氣息迫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