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簾內(nèi)的空氣凝滯而潮熱,像被烈日炙烤過的溫室。
琢藥跪坐在床沿,膝蓋陷進柔軟的羽絨被里。燭光半倚在床頭,黑色絲綢睡衣的衣襟大敞,露出大片蒼白的胸膛。月光從簾縫滲入,在他鎖骨凹陷處積成一泓銀色的水洼。
這個會不會?
琢藥的聲音很輕,指尖懸在對方睡褲的系帶上。真絲面料隨著呼吸起伏,勾勒出不容忽視的輪廓。他故意讓手指發(fā)抖,像只試探危險的小獸。
燭光沒說話,只是用銀戒抵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頭。金屬的涼意滲進皮膚,琢藥在對方深不見底的瞳孔里看見自已模糊的倒影——眼角泛紅,嘴唇濕潤,一副精心設計的獻祭者姿態(tài)。
沒給別人弄過?
戒圈順著頸線下滑,在喉結(jié)處施壓。琢藥吞咽時,感受到金屬刮過脆弱皮膚的微妙觸感。
您教我
尾音消失在布料摩擦的窸窣聲中。真絲系帶被抽開。他試探性地用指尖碰了碰,立刻聽到頭頂傳來壓抑的呼吸。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心臟狂跳,某種扭曲的成就感在胸腔膨脹。
“看著我。”
燭光突然揪住他的頭發(fā)。劇痛讓琢藥眼前發(fā)黑,但更讓他戰(zhàn)栗的是對方的聲音——依然冷靜自持,只是比平時低啞了三分。
學生會長的手指在解節(jié)數(shù)相通。
世界突然靜止的瞬間,月光在視網(wǎng)膜上留下一道慘白的殘影。
呼吸凝滯在喉間,像被按了暫停鍵的磁帶。我茫然地望著天花板,那里有一道裂縫,蜿蜒如未寫完的省略號。燭光的手臂還環(huán)在腰間,l溫透過衣料灼燒著皮膚。
現(xiàn)在呢?
耳畔的氣音裹著笑意,像把蘸了蜜的銀刀。我眨了眨眼,有水珠滾落,在枕巾上洇出深色的圓點。指尖無意識地揪緊床單,布料在掌心皺縮成枯萎的花。
呼吸還未平復。
那種感覺很奇怪——像是被吊在懸崖邊,腳尖堪堪觸到水面,卻始終夠不到底。身l記掛著未完成的戰(zhàn)栗,每一寸皮膚都在無聲叫囂。我咬住下唇,嘗到淡淡的鐵銹味。
會了嗎?
他又問了一遍,這次用鋼筆尾端輕輕挑起我的下巴。金屬的涼意激得我瑟縮,卻在逃開前被扣住手腕。表盤折射的光斑在眼前晃動,秒針走動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吵。
明白了。
回答帶著潮濕的鼻音,像梅雨季發(fā)霉的墻紙。燭光似乎笑了,因為我感覺到他胸腔的震動,頻率恰好與我的心跳錯開半拍。
鋼筆滑進口袋的聲音很輕。他整理袖口的動作優(yōu)雅如常,仿佛剛才只是批改了一份不及格的考卷。而我還躺在原地,校服皺得像張被揉碎的草稿紙,上面寫記算錯的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