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夏荷小脖子一梗,毫不示弱地迎上虞振邦的目光。
“是!”她回答得干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
“誰讓他先罵虞老師!誰讓他拿那么重的凳子砸虞老師!虞老師的胳膊都流了那么多血!”
“我是為了保護虞老師!他活該!”
小丫頭說得理直氣壯,小胸脯挺得高高的,一副“我沒錯,我就是正義的化身”的模樣。
虞振邦看著她那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兒,聽著她那清脆而堅定的童音,臉上的冰霜竟是奇跡般地消融了。
他深邃的眼眸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許。
然后,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中,這位平日里不茍言笑的縣委書記,竟然露出了一個清晰的笑容。
那笑容里,帶著幾分欣賞,幾分欣慰。
“好!”虞振邦朗聲說道,聲音里透著一股子痛快,“孩子,你干得真漂亮!”
“啊?”劉夏荷自己都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小臉蛋“唰”地一下就亮了。
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里,瞬間盛滿了得意和驕傲,比得了三好學生的獎狀還要高興。
她偷偷瞥了一眼秦東揚,看到他正含笑看著自己,腰桿不由得挺得更直了!
哼,看吧!連虞伯伯都夸我呢!
虞振邦話音剛落,郭秀琴的臉“唰”地一下就黑了,黑得能滴出墨汁來。
她聽著虞振邦夸獎劉夏荷,再看看自己兒子那張花了的臉,心疼得跟刀剜似的。
她忍不住壓低聲音,卻又帶著不甘心地嘀咕道:“哼,說得輕巧!下手也太狠了!你們看看我家小軍,這臉都成什么樣了!”
那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安靜的教室里卻顯得格外清晰。
郭秀琴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委屈,聲音也揚高了幾分:“再說了,我家小軍砸傷虞老師,那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一時失手……”
虞夢瑤一聽這話,清冷的目光掃向郭秀琴,蒼白的臉上立刻浮現一絲堅決:“他砸傷我,或許如你所說,摻雜了失手,因為他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我。但是,他是故意要拿凳子砸劉夏荷的!我身為老師,看見學生有危險,當然要保護我的學生!”
郭秀琴一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火氣“噌”地又上來了,尖聲反駁道:“那我兒子陳小軍就不是你的學生了?!”
她伸手指著自家兒子臉上那幾道刺目的血痕:“他被劉夏荷撓成這樣的時候,你這個當老師的怎么不保護他?!”
虞夢瑤冷冷地看著她,眼神里沒有絲毫退縮:“郭秀琴同志,請你搞清楚,在你兒子被劉夏荷抓傷之前,我已經被你兒子用那么重的木頭凳子狠狠砸傷了胳膊!我當時血流不止,疼痛難忍,你覺得我還有能力去保護一個正在施暴的學生嗎?!”
這話問得郭秀琴一噎,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陳宏斌在一旁聽著,見郭秀琴都到這個份上了,還在不知死活地糾纏這些細枝末節,簡直是在虞振邦的怒火上再澆一瓢油。
他只覺得眼前一黑,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直沖腦門。
這個蠢婆娘!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他猛地轉過身,揚起蒲扇般的大手,“啪”的一聲脆響,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郭秀琴那本就有些紅腫的臉上!
“你個敗家娘們!還嫌不夠丟人現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