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敗家娘們!還嫌不夠丟人現眼嗎?!”
陳宏斌指著郭秀琴的鼻子破口大罵,唾沫星子橫飛:“都是你!都是你平時把這小畜生慣的!驕縱跋扈!無法無天!現在闖出這么大的禍,你還在這里胡攪蠻纏,嫌事情不夠大是不是?!要不是你這個慈母多敗兒,天天把他當祖宗供著,他敢這么大膽子?!敢在學校里打老師?!”
他這是要把所有的過錯都一股腦兒地推到郭秀琴身上,把自己摘個干凈。
郭秀琴本來臉上就挨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半邊臉都還沒消腫呢。
這一下,又結結實實挨了一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響,腦子都懵了。
她捂著瞬間腫脹起來的臉頰,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暴怒的男人,這個她的丈夫。
屈辱、憤怒、委屈、絕望,各種情緒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瞬間涌上心頭。
她再也受不了了!
“陳宏斌!你算什么男人!”郭秀琴猛地尖叫起來,聲音凄厲而嘶啞,充滿了怨毒。
她一把拉過還在旁邊瑟瑟發抖的陳小軍,緊緊護在懷里,像是母雞護著小雞仔。
“你就是個沒出息的窩囊廢!就知道在外面點頭哈腰,回家拿我們娘倆撒氣!”
“有本事你跟虞書記橫啊!你打我算什么本事!”
“這日子沒法過了!老娘不跟你過了!”
她死死地抱著兒子,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小軍,我們走!回你姥姥家去!媽再也不讓你受這個窩囊爹的氣了!他不管我們,有的是人管我們!”
郭秀琴說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噼里啪啦地滾落下來,混合著臉上的指印,更顯得狼狽不堪。
她拉著陳小軍,頭也不回地就往教室外面沖。
“嗚嗚嗚……沒法活了……陳宏斌你個王八蛋……”郭秀琴的哭罵聲漸行漸遠,最后消失在樓梯口。
教室里再次安靜下來,只剩下陳宏斌一個人,像個斗敗的公雞,尷尬地站在那里,手還僵在半空。
他看著虞振邦那張依舊冰冷如鐵的臉,額頭上的冷汗又冒了出來。
陳宏斌強行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那笑容僵硬得像是用膠水粘上去的。
“虞書記……您看這……這都怪我,都怪我平時工作忙,疏于管教,也怪他媽……唉,太溺愛孩子了……”
他一邊說,一邊對著虞振邦和虞夢瑤連連作揖,腰都快彎成了九十度。
“小孩子不懂事,給您和虞老師添了這么大的麻煩,我……我真心誠意地向您二位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那個……虞書記,您看,我先帶小軍……不,帶那個孽障去醫院看看臉上的傷,處理一下,免得感染了。”
“虞老師的醫藥費、營養費,所有的損失,我們家一定全部承擔!一定負責到底!”
說完,他像是怕虞振邦會突然開口留下他似的,也顧不上什么尊嚴和面子了,狼狽地弓著身子,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匆匆忙忙地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