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他過兩天就要回加拿大了。
“我還是個菜鳥醫生的時候,我很喜歡來這家店,”男人的話中不見沮喪,唯有懷念,“因為足夠便宜,而且味道不錯。人的味蕾能記住很多東西。”
說實話,這并不是今井元嵐需要的聊天內容。但事已至此,他也不會再去掃興地刻意打探自己想要的消息。
他掰開面包,開始“享受”自己的午餐。為了不□□巴巴的面包噎死自己,他勉強配了一杯兌水的“果汁”。
價格低廉的面包和果味冰飲的搭配對他這樣的“流浪漢”相當友好。但付錢的時候,他被自己誤打誤撞的“困窘”再次逗笑了。他身上僅有的幾張紙幣還是六道骸“施舍”給他的那些,什么準備都沒做就趕來紐約,萬幸的是交流沒問題。
他問,“如果擁有能實現你任何愿望的寶物,你會許什么愿望?”
前本職是醫生的男人大笑一聲,說道,“我才不會信這個。”
也對。今井元嵐應道。醫生更可能是唯物主義者。
“我的病還沒有到讓我絕望地寄希望于不存在之物的地步。只是無法做精密手術而已。”
但我的病人說不定需要這種東西。男人想了想,“很多次,我在為病人做手術,病人家屬在手術室外替病人祈禱,祈禱手術順利。”
人之常情,今井元嵐說。
對,男人也承認。但對于其他得了不治之癥去世的人來說,他們的家屬一定會許希望死者復活的愿望。
……許愿死者復活嗎。
“也有人會許自己一夜之間成為千萬富翁的愿望。為了物質享受,或者為了精神富足,兩種擇其一,人們的愿望總逃不了這兩種。”
這頓午餐,似乎沒人吃得不愉快。
3
他早出晚歸地度過了一周。
“師父查到了被攔截信號的來源。”
周六晚上,弗蘭舉著手機告訴他,他們兩個可以暫時收工了。
那很不錯,今井元嵐夸獎道,“所以,來源呢?”
弗蘭盯著手機屏幕,稍微猶豫一下,“是一家房地產公司。師父說不定搞錯了。”
他從弗蘭面癱似的臉上看出幾分看戲的意味。但即使錯了,也得先順著這條線查下去,因為沒有其他任何情報,“他有沒有說那家公司的老板是什么來頭。”
“那種公司背后真正的老板是個像你朋友一樣的超級有錢人。”弗蘭動作夸張地張開胳膊。他當自己是賺瓦利亞工資的小小幻術師,和今井還有今井他朋友那種人完全不一樣,“查到的名字很長,我沒記住。”
是叫——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杰拉德。
弗蘭把一串英文名發到他手機上。
他在心里默念這一串英文,試圖喚醒腦子里和這段音節有關的記憶。